“哎,那個……獨眼龍,走了?!?br/>
我都還沒有記明白獨眼龍的名字,便支吾了一聲。
獨眼龍這才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睛一瞇,道:“你信不信,那里面是活人?”
我面露疑惑,沒有搞明白獨眼龍這句話的意思。
“還真缺心眼,我的意思是,那棺材里面有活人?!?br/>
“啊?”
我這才明白,抬頭看著送葬隊伍離開的方向。
此時那兩隊人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只有一陣陣的嗩吶和敲鑼打鼓聲傳來。
“你怎么知道?”我還有些懷疑的撇了撇嘴。
“哼,不信?”
這一點我還真沒有細(xì)看,獨眼龍似乎也懶得再說了,將袖子一甩:“不信便罷了,而且這棺材還詭異得很,不過與貧道無關(guān)?!?br/>
獨眼龍說完,就大步朝著村里走了進(jìn)去,反而是我有些遲疑了,這個獨眼龍有本事,我心里是知道的。
或是因為自己從小的經(jīng)歷,一直以來,我就處于一種弱者的地位,看慣了太多的白眼與不屑。
因此,我對于弱者本能的有一絲憐憫之意。
若是真如獨眼龍所說,那棺材里面的是一個活人,還沒有死的話,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被埋下去?
遠(yuǎn)處的嗩吶聲已經(jīng)停了下來,沒一會兒,一陣鞭炮聲傳來,那些紙人紙馬的都被堆在一起點著了,燃起了大片的火光。
我有些入神的看著那一團(tuán)熊熊火焰,忽然間,一個身著大紅喜袍,頭戴鳳冠的女子從那火焰之中出現(xiàn),朝著我走了過來。
“啊?!?br/>
我感覺肩膀一痛,立馬回過神來,揉著肩膀,再看過去之時,除了火光外,再沒有其它的異像。
“我說葉正啊,你沒事別亂看好不好,你死了不要緊,我出了事兒麻煩就大了,天都要下雨了,你還在這杵著,還準(zhǔn)備去吃頓酒席???”
獨眼龍白了我一眼,轉(zhuǎn)身朝著村里走去。
我朝天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一片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布上了幾片烏云,遠(yuǎn)方一片黑壓壓的,正在朝著這小村上空壓來。
我抓了抓身上那一件皺巴巴的衣服,感覺有些冷。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我與獨眼龍進(jìn)了村,卻也沒有找地方落腳,原本我是想著隨便找戶人家討碗水喝的,但是不知為何,這村子里所有的房子都閉門不開。
遙遙看去,就幾個人影在村里的那個祠堂竄動著。
眼看著要下雨了,我們也總不能淋著雨就這樣度過一夜吧?
這樣想著,我便走向了那個祠堂,獨眼龍的視線還停留在村外那隊送親的人,手指還在不停地掐著。
“走了!難不成你想淋雨嗎?咱們趕緊去找個地方落腳了?!蔽铱吹姜氀埤堖@副模樣,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獨眼龍聽到我的呼喊,這才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經(jīng)意的笑意。
走到祠堂的正門處,往里一看,好家伙。
這村里大大小小幾十戶人應(yīng)該全部的人都在這里了吧。
不大不小的祠堂,里里外外都坐滿了人,而在祠堂的正堂前正擺放著兩口紅木棺材。
眼看這山雨就要來,怎么還有人在露天的院子里吃酒的?
這種喪宴我也是參加過的,不過看著這個村子的喪宴,總有一種說不出來奇怪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獨眼龍突然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里走。
看著我要往里走,獨眼龍突然譏笑了一句:“你要進(jìn)去嗎?”
“不然呢?不進(jìn)去找人,咱們要在外面淋一晚上的雨嗎?”我反駁了一句。
不過獨眼龍只是笑了笑,腳依舊是紋絲未動,反倒是雙手抱于胸前,有些好笑地看著我。
我可不想沒地方落腳,所以,我直接就踏入了祠堂的院子。
“你好,請問……”
我話還沒說完,坐在祠堂里的人都一并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大雨的前兆讓周圍變得很昏暗。只有就著有些昏暗的燈火,我才看得清祠堂里的人。
這里面的人,皆臉色蒼白,面如死灰,臉上看不到一絲血氣。
被他們這么一盯,我的心里還真的有些發(fā)毛,轉(zhuǎn)頭看向了獨眼龍,他正站在院子外像個沒事人一樣。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準(zhǔn)備再問一句。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祠堂里沖了出來,直接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驚慌,看了一下來人。
蓬頭垢面,眼窩深陷著進(jìn)去,眼珠子像不存在的一樣,蒙著一層灰蒙蒙的陰翳,臉上的皮膚十分干癟,完全沒有死一絲活人的氣息。
“他他……”
那個人有些驚恐地指著院外的獨眼龍,我也趕緊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他貼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那個人不是好人……他要借走你的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