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梁侯的手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也好在此刻這廳中還沒有太多人,否則怕是當真許多人都要被梁侯這氣勢給嚇跑才是。
連孟晴都是不由自主地將看傻了的秦月悅護在了身后,秦曉絲也不著痕跡地躲去了靈霏的身后。
眼瞧著事態(tài)要失控,秦遠山忙上前一步,也顧不得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了,便拉住了梁侯的手:“梁侯消消氣!”
說著,又對梁一沉揮了揮手:“你也不要脾氣這么大。年輕人嘛,做出本事來是你不錯。但是梁侯到底是你父親,今日是我秦府的大喜之日,你們父子之間不管有什么話要說,都和和氣氣的好不好?”
站在了他們二人的中間,秦遠山頂著壓力道:“便是不給我秦府這個面子,也當是給我秦家邵家一個面子,可好?”
三品大理寺卿邵家,在朝中還是有說話的余地的。
果然將邵家搬出來,不管是梁侯還是梁一沉,都只是瞪了對方一眼,而后就不再說
梁侯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盡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沉沉目光直視梁一沉:“一會兒這邊結(jié)束之后,你回府一趟。咱們父子兩個,今日必須把事情說清楚!”
靈霏分明瞧著,梁一沉的眼中閃爍了幾分不屑的目光。
可他也回頭看了靈霏一眼,似是有所顧慮一般,到底還是對梁侯頷首:“我知道了。雖然我覺得我與你之間沒有什么好說,可如今是在秦府,我也不愿與你多爭辯什么?!?br/> 靈霏心下稍安,知道梁一沉此刻是在顧全大局。
“永郡王到——”
按理來說,這會兒子賓客們都已經(jīng)快要入席了,是不會再有人趕著這時候過來的。
可門口的小廝卻忽然喊出了永郡王的名號來,讓秦遠山的身體都是打了一個激靈,有些激動地朝著門口看了去——
永郡王此人,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卻也是最受寵的兒子。
別看他如今只是個郡王名分,可旁人都說,皇上之所以還未將他抬升為親王,便正是為了在二皇子和太子的奪嫡之爭之中護他周全,也叫二皇子和太子知道,永郡王沒有繼位之可能。
他便是兄弟幾個之中,難得的沒有分黨分派,不管與二皇子還是太子關(guān)系都十分融洽的人。
而且永郡王在朝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專職于皇帝的御林軍,便是在永郡王的麾下效命??梢哉f,皇帝的性命安危,皆系于永郡王一人之身。
這位永郡王平日里不大愛和旁的官員們交際,但是卻是大家想要去靠近去巴結(jié)的。
平日里也不曾聽說他和秦家這等小小門戶有什么交集,靈霏覺得,他這一次來,或許也未必就是看著邵家的面子。一個大理寺卿,恐怕他還不放在眼里。
順著大家伙的目光朝著門口看去,靈霏便瞧見了一個穿著張揚的銀色金繡蛟龍蟒服的男子大步進門。
他頭戴流蘇金冠,器宇軒昂,負手而行,瞧著便不是凡俗之人。
放眼望去這整個大廳之中,便唯有梁侯爺?shù)纳矸菽芡揽ね跽f上幾句話罷了。
此刻梁侯自然也顧不得梁一沉了,上前便是親自將永郡王迎進了門中:“哎呀呀,能在此處見到永郡王,當真是意外啊!臣給永郡王請安!”
他那架勢一擺出來,便就被永郡王上前虛扶了一把:“梁侯不必多禮?!?br/> 靈霏瞧著這位永郡王的年級不大,聲音聽起來卻是十分威嚴肅穆。少了幾分青年男子本該有的清冽亦或是張揚,反而多了老氣的沉穩(wěn),卻偏偏和這位永郡王并不十分違和,反而叫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生出了許多的尊崇來。
秦遠山愣了愣,也是忙跟在了梁侯的身后給永郡王行禮。
永郡王對秦遠山這等小官,便不如對梁侯那般熱絡(luò)了。
他進門也未就坐,只是站在堂中環(huán)視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一旁席下自有旁的官員嘀咕道:“這永郡王是在找什么人嗎?”
“自然了,但找的倒不會是你我這等末流小官。”
這聲音不小也不大,自然同樣被梁侯聽在耳中,便挺了挺胸膛。
又有人適時道:“嗨,這還用問嗎?永郡王屈尊降貴地來著地方,自然是來找梁侯爺?shù)?!若是來賀喜的,也不該出現(xiàn)在秦家的席面上,直接去邵家就是了!”
已然有人開口說了這話,那梁侯爺?shù)难壑斜阍桨l(fā)地生出了幾分得意之色。
他上前一步,對著永郡王抱了抱拳:“勞煩郡王大架來此,不知是否是為了西北調(diào)軍與御林換防之時來尋微臣呢?微臣這便同郡王一道入宮,務(wù)必盡早將此事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