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番話,就問的容澤啞口無言。
他訥訥地看著靈霏,似是有些不認識靈霏了一般:“這些話……你從前從未同我說過?!?br/> 靈霏微微一笑,倒到也真心實意道:“這些話,我又何必要處處時時刻刻地掛在嘴邊去說呢?何況說了,又有幾人能懂?”
容澤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表情卻顯得有些焦慮了起來:“可是……可是雖然你說的那些我的確一時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的時間,阿霏妹妹,別拒絕我,好嗎?”
瞧著他的樣子,其實靈霏的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兒。
只是定了心思,就不能再給容澤一星半點兒希望就是。
于是靈霏輕輕放下了車簾的一半,只留了小半個車窗看向了容澤:“感謝容小將軍抬愛。不過這事兒便就算了吧。待容小將軍大婚之日,我會去討喜酒的!”
說罷,她便徹底放下了車簾,而后對車夫道:“不要在這大陸中間擋著旁人了,快些走吧!”
于是車輪碌碌之下,小蕊瞧著靈霏平靜的臉色,而后輕嘆一口氣:“姑娘……其實奴婢覺得,容小將軍對姑娘倒是真心。總比和二姑娘一同去二品大夫家做妾室要好些吧?姑娘可瞧見了,方才姑娘拒絕容小將軍的時候,他多傷心??!”
靈霏卻是斂了眉目之中的幾分無奈,輕輕搖頭:“若是當真如他所言,我嫁給了他做個妾室,恐怕是日后我們都傷心。何況他若是為了我,去和容夫人還有容大將軍鬧,到時候我們豈不是成了整個京中的笑話了?便罷了吧,”
小蕊聽聞此言,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頭:"姑娘說的是呢!姑娘一向都知道自個兒想要什么,如今便是這樣也好。那容家的大將軍和夫人聽聞都是不喜庶女的,再加上那方潔三番兩次地給姑娘臉子瞧,奴婢也瞧著,若是姑娘不喜歡容小將軍,還是遠離他些比較好。"
不喜歡?
這三個字,讓靈霏愣了愣,而后旋即便反應(yīng)過來了幾分:是啊,不喜歡。
最終,還是因為其實她的心里是不喜歡容澤,所以才會拒絕容澤拒絕得如此決絕的吧?
若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一個人共度余生,便是前路再難,他大約也是愿意去試一試的。
可惜,容澤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很完美,但是或許就是太完美了,才叫人覺得他許下的承諾,如夢幻泡影一般地不堪一擊。
如今算是和容澤說得清楚,靈霏的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給秦曉絲開了補藥之后,靈霏便回到了秦府之中。
瞧著府中倒是熱熱鬧鬧地在準備著迎接明日就會抵達京城的任茜茜,而秦曉絲的房間門口,卻是門可羅雀,和府中的熱鬧簡直格格不入。
于是靈霏讓小蕊熬了補藥給秦曉絲送了進去,就瞧著秦曉絲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瞪著大眼睛,眼神空洞地看向了天花板,和往日那趾高氣昂卻神采飛揚的模樣,判若兩人!
聽著門口的動靜,秦曉絲才轉(zhuǎn)過頭來,木訥的眼神看向了靈霏,稍稍迸發(fā)出了一絲的光亮:“三……姐姐?”
從前便是兩人之間有再多的不愉快,如今瞧著秦曉絲這憔悴模樣,靈霏也只剩下了一聲嘆息:“怎么這么憔悴啊?我方才上街去取了些補藥,正讓小蕊給你熬著呢。”
說罷,還怕她誤會一般,輕笑一聲調(diào)侃道:“放心吧,這里頭可沒有加什么害你的東西。一會兒你若是不信,我便先喝一口,你再喝就是了!”
秦曉絲的眼眶,便在這一瞬間紅了。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語氣凄然:“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頭一個來關(guān)心我的人?!?br/> 是啊,明明她們平日里,才是最針鋒相對的。
靈霏必須要承認,她在此刻接近秦曉絲,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秦曉絲虛榮,但本心沒有那么壞。如果能讓秦曉絲往后不要再和自己作對,她的日子不也會好過許多嗎?
所以靈霏只是微微一笑,安慰著秦曉絲:“如今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可別把自己鬧的這么憔悴了。否則擇日嫁入白府之后,還怎么和那刁鉆的丫鬟相爭?往后的日子總是還長著,要努力去過才是呢!”
秦曉絲的淚水,終究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我如今都不知,你究竟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安慰我的?!?br/> 這倒是符合秦曉絲一貫的想法和作風。
靈霏瞧著小蕊端了補藥進門,倒是當真親自喝了一大口,這才將補藥遞給了秦曉絲:“不論咱們之間如何,且都是秦府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往后過的太說不出去,也實在是丟了我的臉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