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挺只顧著埋頭收拾這箱子里的皮子,沒有抬頭看眾人的表情,所以只是語氣如常:“這里頭都是這些年,我們伯公爺親手獵的皮子。我們爺說了,日后秦大人府中若是還要些野物,只管同我們爺開口就是了。他旁的本事沒有,獵些野物還是能做到的?!?br/> “啊——是這樣??!”
秦遠(yuǎn)山已經(jīng)被這一箱子皮子震驚地有些說不出話。
伸手摸了一下額上的汗水,而后才對梁挺賠笑道:“是是……要不怎么說,這梁伯公是軍武世家出身的呢?這果真是……非同凡響啊!”
靈霏很少見到父親這般模樣,知道他今兒恐怕也是要再一次對梁一沉刮目相看了。
梁挺收拾了這一箱子的皮子又要繼續(xù)去拿東西了,同樣已經(jīng)趕來的秦若海忙一把拉住了梁挺:“等會兒等會兒,你們伯爺?shù)降诇?zhǔn)備了多少聘禮啊?咱們這院子都要放不下了,你還要去拿?!”
聽著秦若海如此,秦遠(yuǎn)山倒是不客氣地瞪了秦若海一眼,好像在嫌他不該如此言語,叫人瞧著秦家不大氣似的。
梁挺倒是沒有秦遠(yuǎn)山的這么多心思,只是對秦若海眨了眨眼:“不多了不多了,東西不多了!也就還有一箱子圣上賞賜下來的南海絞紗,一箱子西域貢來的西域奇香,還有一箱子宮中坊司所制的金珠便算是完了?!?br/> 說著,到想起什么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了,我們家爺說了,這些東西只是讓我送來下聘的,不算正式。下聘該有的喜餅啊和合雙雁還有龍鳳鐲和禮炮這樣的東西,等他歸來之日,自然親自上門來說送,以表誠意?!?br/> 相比于這一院子的聘禮和梁挺方才口中所言的那幾箱子好東西,這些倒是顯得不值一提了!
旁的就不說了,光是那一箱子的西域奇香,除非是圣上賞賜,否則旁的人家便是有錢都買不來的!
還有宮中坊司所制的金珠,聽上去不過是平平無奇的金珠,實際上每一顆珠子上都用了十幾種工藝,雕刻成了各種各樣不同的模樣。這種東西在京中人家有一個兩個甚至數(shù)十個的,倒是也不稀奇,反正這是平日里皇帝最喜歡拿來賞人的玩意兒。
可是在梁一沉這里,竟隨手拿出來了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里裝滿了金珠,簡直便是讓人不得不驚掉了下巴才是!
秦遠(yuǎn)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梁挺。連一向都不為錢財所動的任茜茜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可嘴角勾了一抹笑,似是到底在為靈霏而高興。
倒是秦若海,上前一步,指了指這整個院子的箱子:“你們伯爺是把整個府中都搬來了吧?我瞧著圣上賞賜的東西,他是一樣不落地全都往我們秦家搬來了吧?”
梁挺是個實在人,只是“嘿嘿”一笑,而后小聲道:“秦大人也太小看我們家伯爺了嘛!”
秦若海便沒好氣地瞪了梁挺一眼:“差不多得了啊,我們?nèi)妹玫降资莻€庶女。如今擺出這么大的陣仗來,可別是叫京中之人都說了我三妹妹的閑話才是!”
靈霏知道,秦若海如此想法,是為了她好,也是感激地看向了秦若海。
可梁挺卻不以為然地拍了拍自個兒的胸脯:“我們伯爺說了,便是因為三姑娘是庶女出身,所以才更不好叫旁人看清了她。以為我們兩伯公府中娶了她,便是她高攀。伯爺說,從前他在泉州城的時候,是個混不知名的人。唯有秦家與三姑娘,不曾因為外頭的流言蜚語而看清他什么。如今到了京中,既是求娶姑娘,自要給姑娘最好的!”
他挺直了脊背,驕傲地看著言若海:“伯爺說,若是旁人要說什么,便叫旁人說去就是了。他就是要京中之人都知道,他是明媒正娶地秦府三姑娘!”
這梁一沉……
才覺得他穩(wěn)重,怎地此刻竟是又覺得,他也太過高調(diào)了?
然而梁挺這一番話,卻是叫秦遠(yuǎn)山和秦若海的臉上都帶了重重笑意。
秦若海更是上前一步,將手打在了梁挺的肩膀上:“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多說什么了。與梁兄同朝為官這么久,也算是相識恨晚了。只要他能對我妹妹好,旁人說什么,也不必放在心上就是!”
于是梁挺便后退一步,認(rèn)真地對秦遠(yuǎn)山和秦若海抱了拳:“請秦大人放心,能求娶府中三姑娘,一直都是我們爺?shù)膲粝?。如今既是夢想成了真,爺必定不會虧待于姑娘的!?br/> 一直都是他的夢想?這是什么意思?
所以梁一沉要娶自己,并不是臨時為了應(yīng)付徐家,而是早就預(yù)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