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伸手捏了下春兒的臉蛋,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算我的不是。你可越發(fā)長臉了,哪有主子小姐給丫頭賠禮的?”
春兒知道小姐慣著她,咧嘴笑道:“我們家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主子啦,奴婢伺候你快點洗漱吧!”
阿諾起身去洗臉,銅盆里的水清凌凌能照出人的眉眼來,恍惚間竟映出了馬騰的笑臉,不禁呆住了。
白天樹林里的一幕清晰的在她眼前浮現(xiàn),阿諾撫上嘴角,仿佛那陌生而又清冽的氣息還在自己唇上氤氳。而適才練劍再次見到他,那樣英武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面對女孩子的淚眼時手足無措的慌亂。
阿諾癡癡想的入神,奇怪,他那樣輕薄非禮,自己不應(yīng)該是羞憤交加的嗎?為什么不但不生氣厭惡,反而這一顆心卻“嗵嗵嗵”的跳個不停?
春兒疑惑地看著阿諾發(fā)呆:“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太反常了!”
“哦,沒事?!?br/> 阿諾回神,把雙手浸入盆中,攪碎了水中的影像,同時也攪得自己的心一片紛亂。
胡夫人每晚臨睡前都要到女兒房中來說說話,進門就見春兒在給阿諾篦頭發(fā)。
阿諾一頭長發(fā)順滑烏黑,就像一匹上好的綢緞,服帖的披在肩背。
見母親進來,阿諾起身相迎,甜甜的喚一聲:“阿娘?!?br/> 胡夫人拉著女兒的手到梳妝臺前,接過春兒手里的梳篦,輕輕替阿諾打理頭發(fā),試探著問道:“阿諾,你老實告訴娘,今日府中來的小將軍,與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
阿諾咬著唇不說話,臉卻微微紅了。
胡夫人一看,女兒向來直言快語,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忸怩作態(tài)過,想來真如老爺說的,阿諾對年輕的都護的確是心有所屬的。
便輕嘆口氣,緩緩道:“適才你爹回房與我商議,說有意要把你許配給那馬將軍,還說你們先前就相識?為娘的沒見過你爹對那個年輕人贊不絕口,但如果就這么輕率的把我的寶貝女兒許出去,娘不放心??!”
阿諾明白母親疼她的心境,正好自己也有所困惑,就含羞把白日里捉弄了馬騰的事說了出來。
然后拉住母親的手,無措道:“阿娘,我知道不該不聽您的話偷偷跑出去玩,還……還放肆的戲弄了人家。您罰我吧!”
胡夫人只有阿諾這一個女兒,自小嬌慣著長到十八歲,別人家的女孩兒早早就許了親事,自己舍不得把女兒嫁出去,想多留兩年在身邊,這才養(yǎng)到這么大。
如今,終究要女大當(dāng)嫁了,再舍不得也耽誤不起,只是聽老爺說馬騰如何如何的好,才見一面就有定親的意思。連對方家世品行都還沒仔細(xì)打問,怎么好把女兒的終身輕易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