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此刻體會到了沈良在面對自己時(shí)的絕望。
她聽出來了,聽出此刻沈城的色盅里到底是什么。
那是她無法超越的存在。
她后背全是冷汗,手心也全部濡濕。
沈城那種勝利者的視線,對蘇洛來說,是一種心理上的絕對壓迫。
青衣見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模樣,再比較沈城的志得意滿,頓時(shí)氣不打一處來:“咱們公子還沒搖呢,誰勝誰負(fù)還說不好?!?br/>
沈城好像就在等著這句話,他朝瘦猴示意:“既然蘇公子的侍從不相信,那你便先幫我開了吧,手別抖,小心一點(diǎn)!”
“不……”
蘇洛那個要字還沒出口,瘦猴已經(jīng)眼疾手快揭開了色盅。
五個色子,一個疊一個,整整齊齊的碼成一摞。
一點(diǎn)!
現(xiàn)場先是一片寂靜,緊接著如爆竹炸裂一般,驚呼之聲不絕于耳。
“果然是賭王!”
“當(dāng)真是寶刀未老??!”
“太可怕了!蘇公子的手保不住了!”
青衣和江陽已經(jīng)是面如土色。
沈城笑瞇瞇的看向蘇洛:“蘇公子,這一局,你的確是輸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蘇洛的身上。
大家的目光都充滿同情。
一個年紀(jì)輕輕,家世優(yōu)良的公子哥,就因?yàn)橐粓鲑€博,要丟掉自己的右手,真的是很慘!
沒了右手,他這輩子就別想往上爬了。
可同情是同情,卻沒有人為蘇洛說話。
賭場規(guī)矩就是如此,愿賭服輸,就算是鬧到官府那里去,也沒什么好說的。
沈城又沒有要她的命!
說到底,還是自作孽不是。
蘇洛的手指冰涼一片,頭暈眼花。
她太輕敵了。
沒想到沈城居然真的能做到這樣的境界。
她極力的穩(wěn)定心神,但一顆心還是慌亂無比。
而沈城看向她的目光,是洞悉一切的不懷好意,他終于露出了一個暢快無比的笑容,吩咐沈良:“去拿把快刀來!”
這話一出,眾人均是色變。
沈城不急不忙道:“我這人做事不喜歡拖沓,你放心!我斬過一百多只手,技藝純熟,只會痛那么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他越是輕描淡寫,聽在旁人的心里就越是心驚肉跳。
江陽面色極為難看,他開口道:“沈家主,我家公子愿意出百萬兩……”
蘇洛伸手拉住了江陽,因?yàn)樗吹綄γ婺腥藵摬卦陧资妊呐d奮。
沈城不會退讓的。
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太過招搖,沈城是要?dú)㈦u儆猴,讓那些想打賭館主意的人退縮,因此黃金萬兩,都不會讓這個心思陰沉的男人動搖。
而且,他顯然很期待和享受凌遲對手的快感。
江陽雙手青筋暴出,顯然憤怒至極。
但蘇洛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不輕不重的說:“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這一刻,她身上散發(fā)出巨大的威壓,江陽下顎咬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再說話。
沈良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上來了,沈城拿粗糙的手指摸了摸銳利無比的刀鋒,桀桀一笑:“蘇公子,請吧!”
蘇洛緊抿著唇,將手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