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最是會察言觀色,見事情有轉(zhuǎn)機,趕緊以頭搶地:“老夫人,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我真是冤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的老夫人身上,房間內(nèi)一時一片靜謐。
蘇洛的呼吸都緊促了不少。
老太太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折騰什么。蘇洛,國公府也有國公府的規(guī)矩,你也不能這樣輕易傷了幾十年老人的心??扇羰沁@賬冊就此送回去,往后你這個少夫人,也要被人瞧不起,便這樣罷,你將這些冊子留在府內(nèi)三日,三日后送回紙坊內(nèi)!”
平寧郡主暗暗看了張管事一眼,見他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后,便迎合道:“還是母親處理的周全!”
蘇洛抿緊唇,眉頭也擰成一團。
三日!
一千來本賬冊,要在三日找出破綻,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平寧郡主定然是有把握,自己找不出毛病,才會松口附和老太太。
“好了,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說著,老太太撐著頭,朝幾人擺擺手。
不過她說這話時,似是不經(jīng)意的看了蘇洛一眼。
張管事嘟嘟囔囔,不停說著委屈之類的話,跟在蘇洛跟平寧郡主身后出了門。
平寧郡主先行一步,張管事委委屈屈的跟在蘇洛后面。
但走到松鶴堂門口,他確定四下無人后,就沖著蘇洛嘿嘿一笑:“少夫人,您還是早點將賬冊送回來,這么多本賬冊,三天,您反正也看不完,霸占著不放,還影響小的們做事!您既然嫁給世子,每天好好把世子在床上伺候好了就可以,這些個瑣事,就交給我小的們?nèi)マk!”
他邊說,淫邪的目光肆無忌憚在蘇洛身上來來回回掃蕩。
青衣大怒,她早就看不慣這個小人,抽出腰間的軟鞭就要給他一下,蘇洛一把拽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看著張管事,眸光寒涼:“張管事,激將法對于我來說沒用,咱們且走著瞧吧,三天后,我要你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祈求我放過你!”
張管事陰測測一笑:“少夫人,您就別做夢了!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也想跟我斗,你若是發(fā)現(xiàn)不了賬本的問題,我倒要看看,你今后還如何服紙坊的眾。不過是三個月而已,一晃眼也就過了!”
說著,他連告辭的話也不說,徑自走了。
青衣的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小姐,你為什么不讓我打他???”
蘇洛戳她的腦子:“你腦子里都是水是不是,他就是想激怒我們,我們要在這松鶴堂門口都能動手打人,你想老夫人還能信我們嗎?”
一邊訓(xùn),她一邊轉(zhuǎn)身朝里走。
青衣一臉羞愧,跟上蘇洛的腳步:“小姐,你怎么往回走,你落下什么東西沒拿嗎?”
“老太太還有話要找我說!”
蘇洛重新回去后,發(fā)現(xiàn)老夫人果然還在等她。
見她去而復(fù)返,老夫人第一句話就是:“蘇洛,你是不是覺得祖母對他們太過姑息了?”
蘇洛品了品話里的意思,老老實實回答:“孫媳確實如此想,這個張管事實在可惡,他這是仗恩相挾!”
老夫人看著蘇洛嘆口氣:“蘇洛,水至清則無魚!他中飽私囊,我也知道。但一個大家族要延續(xù),不可能全然沒有污垢,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