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歌收回踩在墨嵐身上的腳,幾不可見的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攔在墨嵐的頭頂。
虛空抖動,一縷縷混沌之氣凝結(jié)成雷霆,攜萬鈞之威呼嘯而下。卻在靠近墨嵐之前,被滄歌伸出的手臂攔截。
狂躁的雷霆被細弱的手臂吸引炸裂,滄歌的手臂很快崩裂出一道裂痕,卻沒有散發(fā)出焦糊的氣味,也沒有一點波及到下方的墨嵐。
墨嵐爬起身,堪堪回神,喃喃道:“天劫……我四成境了?”血族之眾,身負詛咒,當血脈掌控力達到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四成境的時候,往后的每一次突破將會經(jīng)歷天劫。
可是墨嵐……他一直是“0”??!
“做夢吧你!”滄歌面不改色的受了兩道雷霆,并沒有收回手臂,只是好心的解釋道:“血族天劫,并不是來源于力量掌控的比例,而是產(chǎn)生于掌控力量的強度。
幾乎對于所有血族而言,只有在發(fā)生質(zhì)變的四成境突破時,才會觸及如此強大的力量,引來天劫降臨。”
說話間又是幾道雷霆轟鳴降落,雷鳴滾滾,狂暴不止。滄歌無一例外全部接下,伸出的手臂皮膚裂開,流淌出金紅的血液,卻是沒能入了他的眼:“只不過‘幾乎’,終究只是‘幾乎’而已?!?br/> 目光落在墨嵐身上,滄歌似乎是有些嫌棄:“你這水平,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一的掌控?!?br/> 百分之一么……
墨嵐幾乎是顫抖著攤開自己的雙手,感受著流淌在體內(nèi)的,百分之一的力量掌控,激動地難以自控。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1”而已,不用和天驕們的幾成境去比較,甚至距離成年考核要求的“10”都還無比遙遠,但是墨嵐,終于不再是“0”了。
整整一百年??!
不論墨嵐怎樣拼命的修習,都從來沒能邁出別人眼中無比微小的一步!他從來沒能掌控哪怕一絲一毫自己血脈的力量!
0和1的距離,在旁人眼里微不足道,在墨嵐身上,卻是天與地的距離。
“你根本不知道你的血脈究竟有多么強大。”足足九道雷霆砸落之后,天劫之云緩緩散去,滄歌抖動身體化去已經(jīng)破碎的黑色風衣,幻化出一身血色的長衫。
“打破零成境的你,絕對力量而言,便足以和所謂的四成境抗衡了。這就是至尊純血的威力?!?br/> 至尊,純血么
墨嵐小的時候,曾經(jīng)有無數(shù)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稱呼,那些人帶著無比的尊崇和敬仰,膜拜在自己腳下。
可是,隨著墨嵐一天一天長大,卻沒有一點一滴的進步,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失望了。等到墨嵐百歲考核,甚至沒有一點掌控力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提起“至尊純血”一說。
聲音有些顫抖,墨嵐絕望了太久,實在不敢相信這屬于他自己的轉(zhuǎn)機:“可是,寓言中不是說,我百歲的時候就應(yīng)該帶領(lǐng)血族萬世繁榮了么?”
“那是他們愚蠢。”滄歌語氣輕蔑,完全不在乎自己一句話罵了多少人:“百歲開啟新征程,指的不是百歲的時候你就強大到無與倫比了,而是百歲才是你的起點!百歲之前,你根本就沒有覺醒?!?br/> 墨嵐沉寂了一百年的心忽然間給他一種劇烈跳動的感覺。百歲,才是起點么?他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么?
“來,試一下,就憑你剛剛增長的能力?!睖娓栊χ斐鲋讣?,點向場地中唯一還存在的,靜止的羅佑。
羅佑瞬間恢復了色彩,然后一臉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目光轉(zhuǎn)向面前的墨淵:“是你動的手腳?”
墨嵐一驚。這家伙,看不到滄歌?
然而沒有他解釋的機會,羅佑已經(jīng)氣急,他從未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廢物面前吃虧:“你這是找死!”
話音落,羅佑已經(jīng)舉起拳頭,沖了過來!
羅佑身負白金貴族的血脈,就算只是旁系,此時也有著足足一成境的血脈掌控力。他全力一拳揮出,若是從前的墨嵐,根本不可能反應(yīng)。
但是如今,不一樣。
幾乎是本能的,墨嵐看見了向著自己打來的拳頭,右手在胸前一拍,竟然生生將羅佑的拳頭打偏出去。
羅佑腳下一晃,完全沒有想到墨嵐竟然有如此能耐,心中氣氛更勝,猛然跺地,一腳抽來。
然而這動作在墨嵐眼中并不算快,墨嵐只不過本能的伸手抓住羅佑踢來的腿,然后向前一推,羅佑就被一股大力推后,重重跌坐在地上!
只憑百分之一的掌控力,墨嵐便已經(jīng)在力量和速度上,雙雙壓制了一成境的羅佑!
跌倒的羅佑剛剛想要動用自己的血脈之力,滄歌便已經(jīng)再次揮手,將他化為灰燼。這個工具人的價值不大,讓墨嵐對自己的提升有所認知就足夠了。
滄歌笑意盈盈,仿佛剛剛讓客戶試用過產(chǎn)品的推銷員一般:“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拜我為師,最多十年,你就能亮瞎所有人的眼。不超百年,你就能橫行九界,無人不可欺?!?br/> 回過神的墨嵐再一次被這男人的自信震驚了。“無人敢欺”還不行,還要“無人不可欺”!這是何等傲慢,何等猖狂?
“你對自己也太有自信了吧?九界中絕頂高手比比皆是,傳說中的路西法和米迦勒都不曾像你這么說?!?br/> “呵,”滄歌輕笑一聲:“路西法那是我兄弟,米迦勒那是我的臣民,九界上下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