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麗開車把我拉到火車站掉頭就走了,滿臉的不高興,可我現(xiàn)在沒心情去考慮她是不是高興,關鍵是我現(xiàn)在不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主要是沮喪。
站在售售票廳的隊列里,我五味雜陳,渾身不自在。難道自己真的就這么回去?靳麗說得對,最起碼也得見見靳欣啊,而我此時真實的想法卻是要見一見她的女兒。
九歲……恍惚間,我想起了實習結束時的那個夜晚,難道那天晚上真的發(fā)生了什么?可靳欣為什么不跟我說呢!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暗罵自己,她一個小姑娘,這種事情能說得出口?可是,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我把這個念頭自我否定了,腦海里突然又冒出另外一個可能:或許,靳欣交了男朋友不小心懷了孩子吧。靳麗不也說不太了解她阿姐的事情嘛。對,肯定是這么回事,要不然她也不會躲著我,應該是覺得沒臉見我了吧。
想到這兒,我決定暫時先不回去了。我匆匆出了售票廳,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幫著找一家賓館,打算先住下,等明天早上再去欣欣花卉公司,明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靳欣一面,見面就什么都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又來到了欣欣花卉公司門外,下了車直奔大門。門衛(wèi)大爺認出了我,笑著說:“小伙子,昨天咋沒見你跟麗總一起回來呢?你們可是一起出去的呀!這一大早上的公司還沒上班呢!”
我含糊其辭地岔了過去,說是要進去找公司老總。
大爺一副為難的樣子:“哎呀,這個可不好辦哪……我們領導交待了,說是有事誰也不見!”
我一聽就急了:“大爺,哪個領導?靳麗?還是靳欣?”
他一怔:“你認識我們欣總?”
我瘋狂地點著頭,希望他能夠網(wǎng)開一面放我進去。
可大爺卻搖頭說:“認識欣總也不行,就是欣總交待的。小伙子,你該干嘛干嘛去吧啊!”
進不去,那怎么行?我豈不是白來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假意轉(zhuǎn)身走,趁大爺不備又急轉(zhuǎn)身朝大門里面跑去。
“哎哎!你這人怎么這樣??!給我站??!再不站住報警了?。 贝鬆斣诤竺娓F追不舍。
我在前面撒腿飛奔,朝辦公樓的方向跑去。路過的職工們無不側目觀瞧。我想,當時那一幕應該很是滑稽:我在前面跑,大爺在后面追,一個喊停,一個不停。
可正跑著呢,聽見大爺在后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一句:“小……小伙子,別跑了……欣總她……根本不在公司!”
我一個急剎車站住了,回身看著大爺,他躲閃不及差一點撞到我身上。
“你這小伙子,怎么毛毛躁躁的?”
“大爺,你剛才說什么?靳欣不在公司?”
“……對!她呀……根本不在!你還非要進來干什么呀?”
我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垂頭喪氣地往旁邊花壇沿上一坐,就像當年剛上大學時一樣。
大爺過來說:“你還是出去吧,再不走我會挨批評的,我們欣總可不比別人……還有啊,麗總更歷害,我好不容易找了這個工作,可不想因為你丟了!”
我嘆了口氣,站起身朝辦公樓上望了望,無意中似看見二樓的一扇窗戶亮著燈,里面站著個人,從外形輪廓上看,應該是靳麗。既然靳欣不在,見她沒什么用,我轉(zhuǎn)身就走,大爺在后面跟著,看上去像押犯人,而我卻感覺更像是在趕一只找不到家的無助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