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徐二哥是橫死,所以規(guī)矩比起喜喪要多得多。而且隨時都要防備意外,因此,這趟活實際上并不好接。
我到徐家的時候,八仙已經到了,棺材還沒送來。
臨近正午陽氣重,但屋子內外卻依舊蒙著一層濃濃的陰氣,揮之不去。
我拿了捆尸繩、桃木釘,在肩膀上貼了黃符,和肩上同樣貼了黃符的蔣毅峰一前一后往屋里走。
屋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壓抑的哭聲。
徐伯的大兒子、大兒媳在屋外幫著忙活,屋中只有徐二哥的未亡人,帶著一雙年幼的兒女,圍在床邊。
徐二嫂哭得兩只眼睛通紅,小孩子或許還不知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看著母親哭了,才隱約感覺到了一點兒什么,都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
我走到徐二嫂身邊,輕聲對她說:“二嫂,我是徐伯找來給二哥處理后事的。”
徐二嫂沖我點點頭,讓開了位置。
我的眼神自然地落在徐二哥的臉上,卻正看到徐二哥的雙眼正直直的瞪著我。雙目赤紅如血,我頓時被嚇得忍不住倒退了兩步,狠狠撞在蔣毅峰的身上。
“你怎么啦?”蔣毅峰推了我一把,讓我站穩(wěn),面露疑惑地問我。
等我再往床上看的時候,徐二哥的眼睛卻已經是閉上的了。他整個人很安詳地躺在床上,一點兒動過的樣子都沒有。
我暗道邪門兒,但也可能是我心中太緊張了。
“沒什么。”我答應一聲,狠狠咬破舌尖,含了一口精血在嘴里,穩(wěn)住了心神,這才走上去。
我俯身看了看徐二哥的位置,用捆尸繩綁住他的肩膀,讓蔣毅峰幫我將尸體背到背上,將人背到了院子里。
這時候,棺材也已經到了。
由于徐二哥是橫死,講究要比尋常多一些。我特意問了他的生辰八字,與今天的日子算了一下,又要了八仙們的八字,分別掐算。
按照規(guī)矩,八仙與事主一般不能沾親,八仙之間不能有同姓,八個人的八字都不能與死者反沖,而且最好不要有一個月之間給人抬棺次數太多的人。
如果是喜喪,可以稍微放開一些規(guī)矩,但像是徐二哥這種橫死就必須要有所講究了。否則,不僅于死者有礙,也很可能會對生人不利。
但掐算下來的結果,卻很不妙,我的一個八仙與徐二哥的生辰八字剛好相克。
我將事情如實告訴村長,村長頓時驚道:“這可怎么好啊?”
另一邊,徐伯是更著急的。
因為在我說出來之后,那個八仙已經是撂了挑子。
人家與死者八字相克,抬棺很容易會遇到不好的事情,徐伯就算跟人家關系再好,也不能逼著人家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少了一個八仙,這棺材就沒法抬了。而現在去找,又不知道要尋到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愿意來做八仙的。
眾人正犯愁時,蔣毅峰站出來毛遂自薦。
看看他的身板,我覺得體力上可能有點危險。
“你行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