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也好,輸了也罷。
秦嵩從未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讓白狄王答應和親,進而與酆朝修好。
其他的,他不管。
爭一口氣又能怎么樣,能打敗白狄嗎?
不能!
酆朝送來的東西,檀寶璣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了多大的興趣,絲綢、寶玉、糧食、美人、乃至于公主,他都擁有。
是故,秦嵩還在喋喋不休的念著國書的時候,檀寶璣直接打斷,“行了,就這樣吧?!?br/>
秦嵩放下國書,陪笑道:“我朝天子是抱著極大的誠意與您修好,還望大王能夠答應。”
檀寶璣哈哈一笑,說道:“誠意我沒看見,不過我倒是看見了你們的狡詐。”
“大王,這話怎么說?”秦嵩尷尬的笑著。
檀寶璣道:“聽說你們的國土上爆發(fā)了水災,上萬人無家可歸,我說的沒錯吧?!?br/>
秦嵩正欲說話,子車烥拱手道:“不勞白狄王擔心,水災之事,自有我們自己解決?!?br/>
檀寶璣瞇瞇眼,嘿嘿一笑。
“我可以答應修好,但是你們必須每年都要朝貢!”
趙驤咬緊牙,心中大怒。
朝貢?
憑你們也配!
一群夷狄!
秦嵩皺眉,一時間不敢答應。
他來的時候,義父柳齊給他的底線可沒有這個條件,他不敢擅自答應。
子車烥冷笑道:“白狄王,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若非肅慎人南下,你以為你能在這里和我們談條件嗎!”
“別忘了,肅慎人馬上就要退了,今年北疆嚴寒,你們這里,或許是不錯的水草地?!?br/>
聞言,檀寶璣終于變了臉色。
“你是在威脅我!”
“我可沒有威脅你,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弊榆嚐G道:“肅慎人在北疆啃不動我朝的長城,但是他們絕對能掀翻美稷山。到時候,別怪我沒警告你!”
話語中,包含著濃濃的威脅。
肅慎人,那是一群瘋子,檀寶璣并不想和他們打交道。哪怕這次南下,雙方聯(lián)手共侵酆朝,他也沒有和肅慎人怎么交好。
這個草原上,存在一頭狼就已經(jīng)足夠,若是兩頭狼,那么注定會起爭端。
檀寶璣很清楚子車烥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答應修好,酆朝一定會轉頭和肅慎人聯(lián)手。
雖然,他現(xiàn)在確實能打得酆朝抬不起頭。可是,酆朝的長城就像是龜殼一樣,一旦堅守,他也沒有多少辦法。
須臾,檀寶璣冷笑道:“你少說大話,相比較我美稷山的水草,你們酆朝的九州之地才更讓肅慎人垂涎!”
子車烥道:“那是自然,我們酆朝九州大地,山靈水秀,養(yǎng)人之地,自然比你們這里好上千倍萬倍。可是,你們也要有能耐跨過長城才行!”
長城!
橫亙在白狄和肅慎面前的天塹。
縱然他們能夠打敗酆軍,可是面對長城,他們確實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酆朝真的喪心病狂的要和肅慎聯(lián)手,那么對于白狄來說可就不妙了。
至此刻,殿內氣氛驟然緊張。
只要檀寶璣一聲令下,白狄人就會沖出,將子車烥一行人亂刀砍成肉醬。
不過,檀寶璣終究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不敢真的去逼迫酆朝。
萬一,酆朝人和肅慎聯(lián)手。到那時,為了草原霸主之位,肅慎人一定會向白狄動手。
“你很不錯?!碧磳毉^吐氣,目光盯著子車烥。
子車烥道:“看樣子,你想清楚了。”
檀寶璣呵呵一笑,“酆主如此誠意,我自然不會拒絕,我答應了。”
聞言,秦嵩大喜,連忙道:“大王圣明!”
趙驤厭惡的看了一眼秦嵩,只覺得這家伙像條狗。
不過,更讓他惡心的是,自己明明打贏了,他們卻還是要送錢送女人。
這不是惡心,這是恥辱!
身為酆朝男兒的恥辱!
眼睜睜的看著凝月公主被白狄人帶走,趙驤痛苦的閉上雙眸,跟著子車烥離開了大殿。
和親之事已定,白狄王答應修好,他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
大殿內,白狄王遣散所有人,只留下了七位部族的首領。
步伽軻不平道:“大王,剛剛為何要放過那酆朝人,他出言不遜,威脅白狄,應當就地處死!”
檀寶璣冷笑道:“然后呢?拒絕和酆朝修好,同他們開戰(zhàn)?”
“開戰(zhàn)就開戰(zhàn),酆朝不過是綿羊,如何是我們的對手!”羯狼王,羯狼頡邏站起身說道。
“愚蠢!”骨沙王,骨沙厥曼出言斥責,“頡邏,你懂什么,大王根本不是害怕酆朝,而是擔心我們拒絕修好之后,酆朝和肅慎人聯(lián)手!”
厥曼和其他幾位部族首領不同,他看起來沒有那么壯碩,不過其為人極為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