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皇宮,這一夜倒是燈火通明。
張讓提前傳出了消息…各宮娘娘均把各自門前的宮燈點的明晃晃的…
一來,方便天子夜游后宮,二來,也期望天子能夠駐足進入她們的宮闕。
連帶著…還有靜謐的夜空下,各宮十八般技藝,爭奇斗艷。
“陛下…這已經(jīng)游了半個時辰了,前面就是何婕妤的宮闕…要不,咱們就…”張讓氣喘吁吁的詢問…他是太監(jiān)哪,身體是有殘缺的,天子劉宏倒是坐著轎子…他可是一路小跑,累呀…不光累,還困,太監(jiān)這個行業(yè),白日里機關(guān)算計、窩里斗,晚上…必須得保證睡眠質(zhì)量。
“繼續(xù),接著夜游!”
似乎…天子劉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倒對夜游后宮燃起了更濃厚的興趣…
畢竟…各宮闕中的娘娘一個沒閑著,有唱曲的,有撥動聲樂器具的,還有吟詩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在于吸引天子,渴望天子的垂憐呢。
對此,天子劉宏當(dāng)然是心如明鏡…他很享受這種被眾美人爭搶的快樂,感覺很新鮮…很好玩,有趣極了…
“喏…”盡管累得是氣喘吁吁,張讓也只能答應(yīng)一聲…硬著頭皮繼續(xù)走下去。
“張常侍呀!跟朕說說話…”一邊夜游,一邊聽著各宮娘娘“爭奇斗艷”的聲音…天子劉宏打了個哈欠,似乎有些困意,卻又不舍得進入哪個宮闕,索性提起精神,跟張讓聊聊天。“張常侍,這些日子…宮外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兒?”
唔…有趣的事兒?
聽到這話,張讓一愣?
他哪里知道,宮外會有什么有趣的事兒呀?這段時間,他忙著和趙忠合謀,偷偷的清點國庫,借機扳倒曹節(jié)、曹嵩呢。
忙的團團轉(zhuǎn),一個腦袋恨不得掰成兩瓣兒用…哪有時間?去關(guān)注宮外的事兒…
等等…
猛然間,張讓還真想起一件事兒來…
因為對曹節(jié)、曹嵩的格外關(guān)注…市集上,曹嵩幼孫曹鑠倒賣胡器的事兒,他也是所謂耳聞。說起來,這件事兒可是十分的“有趣”呢。
“陛下…坊間,市集上還真有一件有趣的事兒呢?”張讓一臉堆笑。
“市集?”聽到市集兩個字,天子劉宏一下子就提起了興致…市集嘛,那就是做生意,這位天子一向可是把做生意當(dāng)成主業(yè)的,天子?皇位?這不過是兼職!
“說說看?”天子劉宏刻意的把腦袋湊近了張讓不少…
“陛下…”張讓開口了?!白罱?,市集里…有一個六歲的小公子做起了生意,倒是讓整個市集瞠目結(jié)舌呢!”
“六歲?哪家的公子呀?這么小的年紀(jì)就喜歡做生意么?倒是有趣?!眲⒑旮信d趣了,他甚至都想表揚一番,生意場上代有才人出,六歲就開始做生意…孺子可教呀…
“是大司農(nóng)曹嵩最小的孫子,名叫曹鑠…”張讓念出了曹鑠的名字,嘴角上揚,帶著一抹呼之欲出的嘲笑?!斑@小公子倒是頗為大膽,直接變賣了曹家的房產(chǎn)、地契,大肆的囤積了胡人的器具…并以十倍的價錢在西市售賣…截止昨日,還未開張呢?”
唔…變賣產(chǎn)業(yè)?囤積胡器?十倍售賣?
這一系列的關(guān)鍵詞傳入天子劉宏耳中…劉宏細細琢磨了片刻,搖了搖頭。“胡鬧,這哪是做生意呀,這分明就是胡鬧…”
劉宏皺眉,露出嚴(yán)肅的表情?!白錾?,理應(yīng)囤積硬通貨,居奇售賣…這胡人器具?從未暢銷過?也不是生活必須?囤積又有何用?”
一番感嘆,天子劉宏再次搖了搖頭,略帶不喜?!翱雌饋?,這六歲孩童不是孺子可教,是荒唐的敗家子呀…”
天子劉宏長身而起,繼續(xù)感慨?!暗故菦]想到,曹嵩管理國庫,從未出過什么差池,他這孫兒做生意…如此這般的荒誕,可笑,還是太年輕呀…怕是大司農(nóng)也疏于管教了吧?”
天子劉宏很喜歡品評生意人…畢竟嘛,都是同行…互相能取長補短,他也曾從中學(xué)到過不少生意經(jīng),可六歲的曹鑠這一出囤積胡器…沒搞懂,很迷…這到底是做生意?還是一門心思琢磨著,怎么敗光家財呀?
經(jīng)過一個很漫長的腦回路,“哈哈…”天子劉宏竟笑出聲來?!肮弧煜乱膊皇侨巳硕枷耠抟粯?,精通這商賈之術(shù)呀?!?br/> 嘚瑟起來了…
很罕見的,天子劉宏找到了生意場上久違的優(yōu)越感,自豪感…
原本還不錯的心情,變得更加舒爽了不少,哎呀,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呀!
“陛下明鑒…”張讓目的達到了,堆笑著附和道:“曹府一個六歲的孩童?懂什么叫生意嘛?這一番…賠的精光,怕是曹府以后就要緊巴巴的過日子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