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車開到國際機(jī)場廣場，婉源一下車，直接就懵掉了。天上有飛機(jī)低低的飛著，地上來來往往那么多車，熙熙攘攘的人群。婉源有些茫然，回頭催程樰：“咱們得趕緊找到他倆，時間不多了……機(jī)場大門在哪里??？……”
　　“你是來趕集的嗎？——沒有坐過飛機(jī)？”程樰走到前面，給婉源一個背影。
　　坐過。但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先是進(jìn)入圓形的機(jī)場建筑，左拐、右拐，再直走，上一電梯二樓，再右拐。婉源即將轉(zhuǎn)暈。
　　“這里就是了?！背虡萃Ｗ∧_步。
　　婉源還在暈著，朝前一看真的看見姐姐和程陽坐在那里。
　　“姐姐——”婉源叫著：“姐姐！”她跑過去拉起婉清的手。
　　“我昨天一晚上都擔(dān)心死你了，你和同學(xué)出去玩是不是也給我打個電話呀？再說我要走了也不知道陪陪我——以后不會想我嗎？”
　　婉清注意到婉源身后的程樰，似乎明白了什么，輕輕對婉源說道：“怪不得看著妹妹今天格外有女人味呢……我的妹妹長大了?！?br/>　　婉源臉‘騰’地一紅，心底一冷。
　　看到他倆站在一起，程陽覺得極度不舒服，冷聲說道：“你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起？”
　　“同學(xué)家就住在尚慕的附近，我今天早晨趕公交車來找你們，結(jié)果碰上了程樰，是我拜托他……開車送我的……”
　　婉清意味深長的笑著：“嗯，好，那得謝謝程樰了?！庇终f：“婉源，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今天看著你好像是跟前幾天不一樣了呢……好大的變化呀……”
　　“什么變化？可能是瘦了一點(diǎn)吧……”婉源說著胡亂地掐著手里的包。眼睛看著別處微微的發(fā)紅。
　　婉清握住她的手：“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你也可以去找我啊……”
　　“我沒事的，你好好保重……”婉源強(qiáng)忍著淚水看著姐姐。
　　“對了，還有——”婉源提起包想把那張給姐姐辦的銀行卡拿出來。突然間手機(jī)屏幕一亮，婉源心里一驚，不是手機(jī)報來了吧！她害怕地抬眼看了一眼婉清。
　　婉清察覺到她的異樣：“你手機(jī)怎么了？”
　　“不是，沒什么！——”婉源更加慌張了，該死的銀行卡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程樰看著婉源：“放沒放在一側(cè)的小包里?！?br/>　　婉源看了一下：“啊，果然在這里。姐姐，密碼還是老家的座機(jī)號碼……”
　　“好，我記住了。不過……婉蘅怎么還不來?。　?br/>　　“他今天不舒服，不能來了……”
　　“他沒事兒吧？”
　　“吃多了西瓜，不用管他?！?br/>　　“哦——”婉清正要再和婉源說什么，突然間聽到廣播里一個聲音說著：
　　“各位旅客請注意，樊城飛往昆城的ca8xxx次航班現(xiàn)在開始登機(jī)，請您從22號……”
　　婉源不知所措的緊拉住姐姐的手：“不是還有一個多小時嗎？怎么現(xiàn)在就要進(jìn)去？”
　　程樰說道：“他們還要去托運(yùn)，還要過安檢，很復(fù)雜的。”
　　婉清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仍然緊握著婉源。
　　“妹妹……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這些年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沒有盡好責(zé)任，我還在想我走了你和婉蘅怎么辦呢?，F(xiàn)在想想這些年基本上都是你在照顧我?；蛟S我走了，才能減輕你的負(fù)擔(dān)……”
　　婉源已經(jīng)泣不成聲，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婉清慢慢向里走著，后面排隊的人群簇?fù)碇?。兩人緊緊握著的手，慢慢的松開。婉源站在原地看著姐姐和程陽漸漸地遠(yuǎn)離自己視線，兩人回過頭去，程陽還把長胳膊搭在了婉清的肩膀上。
　　“姐姐走了?！蓖裨磳ψ约赫f，心里又默默安慰：“你看程陽剛才看到我和慕程樰在一起，還有點(diǎn)生氣的樣子……他也是有點(diǎn)喜歡自己的吧？！——可是我，沒有辦法給自己機(jī)會……”
　　“走了才是最好?！?br/>　　“嗯、是啊……走了才是最好——不、不是最好！”婉源一抬頭：“要不是因?yàn)槟愕母改?，他們根本就不用走！?br/>　　“然后呢？你和你姐姐競爭？”
　　“那又如何？——那樣才是公平的！……都是你父親！——還有你！”
　　程樰哭笑不得：“又關(guān)我父親什么事啊？——不該比自己小的女人談情說愛？”
　　他說的這么輕松！天知道婉源花了多少力氣才消化掉目睹了慕長尉和姐姐身體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帶來的難受。
　　“你們無比惡心！無恥！”
　　程樰一邊懟她一邊用手機(jī)發(fā)信息。
　　“你跟本就是在為自己開脫——借你的姐姐，為自己不再純潔的惱怒開脫，告訴你，這是沒有用的。無比惡心……無比惡心有什么用？人你姐姐說惡心了嗎？你能保證你姐姐對我爸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
　　“他那是威逼利誘！給我姐姐買包買鞋買項鏈……”
　　“——算了吧！你當(dāng)你姐姐和你一樣蠢??？她談戀愛的經(jīng)驗(yàn)?zāi)車@地球一圈了！你們倆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隨便幾個鞋包就能跟人家跑??？”見婉源沉默，又補(bǔ)充道：“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你姐姐、她對我父親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干嗎還要和程陽走??？胡說！”
　　“極度的渴望愛唄——誰給的愛多，就跟誰在一起。有的人是沒有愛情的，誰愛她，她愛誰——和他的父親在一起過都不嫌，絕對是愛的沒藥治啦！”
　　多日來婉源心中的郁結(jié)頓時暢快，但仍是狠瞅著程樰。
　　程樰心中了然，轉(zhuǎn)移話題：“你現(xiàn)在馬上給婉蘅打電話，讓他趕緊離開慕家?！?br/>　　“為什么？”婉源抬頭看看程樰，目光一接觸，她趕緊低下頭——兩人的關(guān)系實(shí)在微妙。
　　“現(xiàn)在家里肯定都知道了，我爸肯定會找你姐姐，找不到就會去找婉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