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眼皮微抽,他向外望了一眼——
此時若是去找她拿筷子……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不清為什么,但總之是不能去的!
他出身在將軍府,就算在外行軍之時,哪怕是風(fēng)餐露宿的情況下,也恪守著用餐的禮儀。
秦修遠又看了一眼醬香餅,實在是舍不得放棄。
于是他心一橫,便徒手抓著餅啃了起來。
醬香餅烤制的火候剛剛好,外焦里嫩,他輕咬一口,便脆生生落在嘴里,真香!
秦修遠驚訝地看了一眼這餅,這是怎么做的?。吭趺催@么好吃?!
一張餅迅速吃到了中央,中間的部分相比周圍的,更有嚼勁,配上鮮濃微辣的醬料,唇齒舌喉都是享受。
初春的夜晚仍然寒氣逼人,可這餅熱乎乎地吃進肚子里,瞬間填滿了饑餓的空虛。
幾口下肚后,他便拋卻了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細嚼慢咽習(xí)慣,大口大口啃了起來,完全顧不上形象。
他吃得嘴角沾油,很快便只剩下最后一口,雖然有些舍不得吃完,但是,一口吞下似乎更爽?
正當(dāng)他一臉滿足,將最后一口餅塞進口中時——
“吱呀——”
門開了。
他愣愣看向門口,唐阮阮拿著一雙筷子立在門口,她粉嫩的櫻唇驚訝得張成了一個圓形,她結(jié)巴道:“那個……筷、筷子忘了給你?!?br/>
秦修遠一口餅噎在嘴里,瞬間漲紅了臉:“咳咳咳……”
他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大窘。
唐阮阮也有些傻眼,立即過來給他倒茶,又伸手給他拍了拍背,道:“你沒事吧?”
秦修遠猛灌了一杯茶,才緩了過來。
他尷尬回應(yīng):“沒事……”
唐阮阮見他嗆成這樣,便有些內(nèi)疚地問道:“是不是我放得太辣了?你吃不了辣?”
秦修遠不動聲色扯了手帕,擦了擦嘴,道:“不是?!?br/>
他放下手帕,又低聲補了一句:“很美味?!?br/>
唐阮阮有些意外,隨即嘴角又抑制不住地上揚。
“你喜歡就好。”她笑起來,杏眼彎彎。
秦修遠看得一愣,隨即便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
唐阮阮本來還想張口說什么,可見他見他已經(jīng)吃完了餅,便默默收了盤子和筷子,道:“將軍早些安置吧,我也先回房了。”
她看了他一眼,最終一句話也沒說,便退了出去。
她剛剛出了門,明霜和采薇便圍了上來。
“小姐,你說了嗎?”采薇問道。
“沒有。”唐阮阮抬頭,看了看寒夜之月,周身不由得有些冷意。
“可明天就是歸寧的日子,哪有姑爺不陪著小姐歸寧的?”采薇著急道。
本來唐阮阮做了餅,送進門之前,采薇便提醒她,一定要跟姑爺說明日陪著歸寧,不然要被人笑話的。
可她倒好,一句沒提。
見采薇著急,唐阮阮便寬慰道:“罷了,他去便是最好,不去便算了吧?!?br/>
她其實對原身的家人也沒有多少感情,只是繼承了原身的身體和記憶,也需要好好對待她的家人罷。
從原身的記憶中了解到,自己的母親雖然是正室,卻十分不得寵,常年纏綿病榻。
唐閣老一心撲在朝堂之上,后院中只獨寵側(cè)室如夫人,如夫人生了一女,名為唐盈盈,與唐阮阮差不多大,已經(jīng)到了待嫁之齡。
唐盈盈從小便仗著母親如夫人的寵愛,欺負(fù)唐阮阮,唐夫人想管卻也有心無力。
而對于唐閣老來說,女兒們的小打小鬧不值一提,也懶得管。
于是原身便形成了唯唯諾諾的性格,似乎誰都能來說她幾句。
而她離開之前,最信任、最喜歡的人便是劉書墨,也就是左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