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與韓豹騎矮馬奔走于街道中央,路人見狀,紛紛主動避讓!
忽然,前方迎面駛來一駕馬車,望著疾馳而來的馬車,虎豹卻并未勒馬緩行!
二人想的很簡單,在遼東的一畝三分地上,何人敢與自己放對?
然而,虎豹失算了!
臨近時,雙方卻均未減速,雙方相隔十余步,眼見就要相撞時,李虎含怒大吼,欲與之同歸于盡,然而出乎李虎意料之外的是,一向瘋起來不要命的韓豹竟于危急關(guān)頭時,縱身一躍,將自己撲倒!
轟隆一聲,巨響之后,疾馳而來的馬車緩緩止住了前沖的勢頭,而李虎與韓豹的愛馬則應(yīng)聲而倒。
望著口中夾雜著鮮血與慘叫的愛馬,虎豹目眥欲裂!
未等虎豹開口,馬車內(nèi)便傳來一對男女口齒不清的喝罵之聲:“哎呦喂,老娘的腰哎!”,一名少年掀簾而出,手指車夫,怒罵道:“天殺的混賬!你是如何駕車的?”,隨之而來的還有撲鼻而來的酒氣!
抬頭望向車內(nèi)少年,韓豹一臉陰沉的質(zhì)問道:“當(dāng)街縱馬,汝欲死乎?”
未等少年開口,卻見車夫開口罵道:“黃口孺子,安敢放肆!”
少年打了一個酒嗝,目光掃過李虎與韓豹,見二人身著錦衣,腳踏絲履,僅一身行頭,便價值萬錢,饒是尋常世家子弟,恐怕也穿不起如此貴重的衣物,將目光從虎豹身上移開,瞥眼望向倒地不起,慘叫不止的馬駒,少年卻是皺了皺眉,遼東與異族毗鄰,因而不缺馬,但凡有些家資的,便可通過黑市,從異族手中購買一匹品相上佳的駑馬,然而,映入眼簾的兩匹馬駒卻令少年心頭一緊,原因無他,品相太好!
古人看馬與今人看車差不多,好壞一眼便知!
少年只一眼便看出兩匹馬駒皆非凡品,單以品相來說,它們已非尋常駑馬可比。
四蹄有力,遇敵一往無前,至死不退,這明顯就是戰(zhàn)馬啊!
戰(zhàn)馬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它們不怕人,只要主人不勒馬,它們便會一條道走到黑!
虎豹的坐騎便是如此,在見到迎面奔馳而來的馬車時,它們未有絲毫的閃躲,徑直的撞了上去!
少年終于收起了輕視之心,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臉,呵斥車夫道:“不得無禮!”,說著,跳下馬車,來至虎豹近前,拱手行禮道:“吾乃冀州刺史公孫升濟(jì)之子,公孫康!不知二位可否通以姓名?”
韓豹聞言,一臉不屑的的哦了一聲,正欲轉(zhuǎn)頭望向李虎,示意其與之通報姓名,不想李虎已赤紅著雙眼,向著公孫康的方向,疾步走了過去!
“吾乃李伯游之來孫,李益之玄孫,李元禮之曾侄孫,李守德之孫,父滿任遼東太守,吾乃遼東郡李虎是也!”,李虎邊走邊冷聲說道:“公孫康...哼...好個公孫康,我聽到你的名字就想吐,你活該倒霉姓公孫,小爺正愁有勁兒沒處使呢,今日就先拿你開刀!”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韓豹的逆鱗是異族,每每聞之,便無名火氣!
李虎的逆鱗則是公孫續(xù),連敗十五場,對李虎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以至于,但凡遇到姓公孫的,他便克制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欲與之放對一番!
公孫康心頭一緊,正欲開口解釋:吾與遼西公孫...并非一家!
啊.........
一聲慘叫過后,公孫康仰面而倒!
李虎根本不給公孫康開口解釋的機會!
對李虎來說,只要姓公孫,就合該活活打死!
李虎不分青紅皂白,對著公孫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公孫康本就不擅武事,加之喝了酒,因而,面對李虎的鐵拳,毫無還手之力!
李虎下手很有分寸,雖說恨極了公孫氏,但他卻并沒有害人性命的歹毒心思!
在公孫康不住的慘叫聲中,一聲十分突兀的嚎叫自身后傳來!
李虎被驚得一身冷汗,循聲望去,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韓豹正在樂此不疲的踢著車夫的下體!
將時間倒退一些!
李虎與公孫康間的戰(zhàn)斗呈現(xiàn)一邊倒的形式,韓豹見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于是,他將目光鎖定在了為公孫康駕車的車夫身上!
車夫也是見過世面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初聽李虎報家門時,他險些被嚇尿了!
車夫深知,眼前這兩名少年,自己萬萬得罪不起,于是,當(dāng)韓豹對其拳腳相加時,他只是一味求饒,抱頭鼠竄,不敢生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結(jié)果,車夫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后世的一句至理名言: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韓豹越打越來勁,于是,便發(fā)生了李虎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二哥,得饒人處且饒人!”,李虎微微皺眉,急聲開口!
韓豹聞聲抬頭,皺眉望向李虎,審視良久之后,才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他從李虎對自己的稱呼中,聽出了些許的不滿之意!
虎豹常以姓名相稱,李虎稱韓豹為阿豹,韓豹則稱李虎為小虎,而如今,李虎竟破天荒的喚了韓豹一聲二哥,這令本就敏感的韓豹,心中亦生出了些許的落寞之感!
在韓豹看來,我是在幫你,而你非但不領(lǐng)情,語氣中竟還隱含著些許的埋怨之意,真真是一顆好心被當(dāng)成了驢肝肺!
李虎與韓豹的性情處于兩個極端之中,前者光明,后者陰暗,猶如白天不懂夜的黑般,彼此交好,卻難以相融!
韓豹按下心中不快,聽從李虎之言,放了車夫一馬!
李虎撇下受傷不輕的公孫康,來至韓豹面前,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阿豹,改改你的暴戾性子,否則,恐將不得好死!”
韓豹聞言微微有些動容,暗道:“小虎...還是關(guān)心我的!”
韓豹需要家人與朋友,他十分在意李虎對自己的看法!
韓豹默默嘆口氣,點頭道:“我盡量改!”
二人正說話間,卻見一名袒胸露乳的美婦,自車內(nèi)探頭而出,一副受驚的模樣,道:“公子饒命!”
“好膽!”
“好魄力!”
虎豹異口同聲道!
這婦人的膽子可著實不小,車外險些鬧出人命,可她卻敢在戰(zhàn)斗接近尾聲時,出言擾亂即將平息的氣氛。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女所謀不?。?br/> 其實,婦人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但她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她在賭,她賭眼前這兩名涉世未深的少年會看上自己的美貌,從而將自己收入房中,她不介意先從侍婢做起,她對自己有信心,只要入了房,假以時日后,一個妾室自是跑不了的!
待看清婦人面目之后,韓豹果然不出美婦所料,目光灼灼的盯著美婦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險些拔不出來!
“吾房中正缺一名長使,我觀此女正合適!”,言罷,韓豹三步并作兩步,行至車窗前,一把將美婦從車中拽了出來,在其扭捏作態(tài)的嬌嗔聲中,彎腰將其抗在了肩上!
李虎見狀,險些被驚掉了下巴,待其愣神片刻之后,連忙開口喝罵道:“娼婦粗鄙,怎可輕易入府?阿豹欲置父親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