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尚從來都不曾有過和第五夏的接觸,因此,他也無從知曉,對于第五夏來說,她已經(jīng)選擇遺忘的那段兒時的一切記憶,是不可觸碰的。
文藝眼看著第五夏即將進入一個忍無可忍的狀態(tài)。
第五夏的忍無可忍,不會像文藝那樣的直接暴走。
她只會把自己一個人鎖起來。
沒有任何聲響,也不會讓任何人靠近。
這樣的時候,文藝如果不在場,她自然是無能為力的,但撒嬌妖姬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啊哥哥,那什么,沽名……呃……樓尚大師醒了,你是不是要應該去找一下醫(yī)生?”我聽大師的意思,好像是打算等下就回去了的,但是呢,醫(yī)生之前不是說要留院觀察兩天的嗎?”文藝出聲,岔開了第五夏隨時可能會被引爆的情緒。
給文學安排好要做的事情,蘿魔女孩又無縫銜接地開始安排第五夏:“啊夏夏,藝藝剛剛急急忙忙地過來,消毒液什么的都忘在車車上了,夏夏能幫藝藝去拿一下下咩?”
文藝對著第五夏,做了一個拜托拜托的手勢。
可憐兮兮的樣子,就仿佛第五夏晚答應一秒,她就會直接因為“小小”的潔癖魂歸故里。
第五夏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文藝在第五夏的背后,打了一個無聲的響指,并無聲地說出了“搞定”的嘴型。
文藝僅僅用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支走了病房里面,除了病人和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擅長救場的撒嬌妖姬迅速切換了救場對象:“樓尚大師,你要不要躺著休息一下下?”
文藝的提醒,讓樓尚如夢初醒。
樓尚低頭,看了看自己拿在手上的“吊墜”,淡淡地回答了文藝讓他躺著休息的提議:“我坐著就行。”
“那我?guī)湍惆汛矒u起來一點呢,你靠著會比較省力?!蔽乃囅胍M量彌補自己先前的過失。
大的事情做不了。
小事總應該面面俱到。
“謝謝?!?br/> 看著第五夏遠去的背影,樓尚眼里的期待,也跟著斂去,只留下滿眼的失落。
樓尚把脖子上的紐扣項鏈,收回到了衣領里面。
看到樓尚失望而又無力的閉上眼睛,撒嬌妖姬那顆大哥的心,驀地就升騰起了一種強大的保護欲望。
不知所起,更不知道即將去向何方。
“是醬紫的,你不要太難過,我不是故意不讓你和夏夏多說幾句的?!蔽乃囓P躇著要怎么和樓尚解釋,自己把第五夏支走的行為:
“夏夏呢,她的成長環(huán)境有點復雜,然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愿意提及過往曾經(jīng)。”
樓尚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絲不太容易捕捉到的笑意。
那笑容并沒有什么溫度,卻恰到好處地傳遞了足夠多的諒解。
樓尚眼睛里面的失望,并不是他想要責怪誰。
他失望的,是自己又一次搞錯了。
他的妹妹,不可能會徹底忘記,他們之間關(guān)于愛心紐扣的約定。
從把“項鏈”做好送給他,到被媽媽帶走,妹妹至少每天會在他面前強調(diào)二十遍,這顆紐扣是需要歸還的。
蘿魔女孩有點受不了樓尚臉上掛著的表情。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魔障,才會把水潑到一個,眼神里面,除了善意和憂傷,便不再有一絲雜質(zhì)的人的頭上?
“那個……剛剛說的這個,是壞消息。但是還有一個好消息!”文藝努力想要調(diào)節(jié)氣氛:
“夏夏知道的事情,藝藝基本上都知道,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的,你問我,只要不涉及隱私,我都告訴你,就當……就當是補償你……好不好?”撒嬌妖姬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文藝的撒嬌,并不是無差別的,她只有在第五夏和文學在場的時候,才會火力全開。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或者是她覺得非常重要的事情,就不會把撒嬌功力是否提升,放到最為重要的位置。
盡管蘿魔女孩的心里,很是有些沒有底氣:夏夏不愿意回憶的事情,藝藝幫忙擋一擋,夏夏應該是不會生氣氣的吧?
“沒什么想問的了。謝謝你。”樓尚的回答依舊是淡淡的。
明明人就在你的面前和你說話,聲音卻像是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同樣是淡淡。
有一種人的淡,是寡淡無味。
有一種淡,卻是淡薄名利過后的風輕云淡。
“你……是不是生藝藝的氣了?”文藝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怎么會。不是你的問題。”樓尚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文藝。
許是為了,安撫文藝眼里的不安,樓尚在閉上眼睛之前,再度開口:“如果,真的是我妹妹樓夏,她一定會記得這個項鏈的。帥戈說我過的像一個笑話,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