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來的香包上繡著一支精巧的并蒂蓮,不過觀其色澤與蓮心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尋常的蓮花,或許就是所謂的并蒂雪蓮吧!
季崇言盯著香包看了片刻,伸手接過,道了聲:“多謝嬤嬤?!?br/> “有什么可謝的?除了嬤嬤還有誰能幫你做這個?”柴嬤嬤笑瞇瞇的拉著季崇言的手,高興道,“你先前說那位大小姐怕是不喜歡你,有了這個,我們小郎君又生的如此俊俏的模樣,那位大小姐定然會喜歡你的?!?br/> 林彥在一旁聽的尷尬不已:雖然知曉斯人已逝,柴嬤嬤多半又把季崇言當(dāng)成那位已故的趙小將軍了??刹駤邒呔瓦@般三言兩語“透露”了趙小將軍的私事,還是叫人不知是該聽還是不該聽。
不過話說回來,那位趙小將軍既是生的崇言這個模樣,在前朝又是如此聲名赫赫的少年將星,怕是喜歡他的女子排著隊(duì)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吧!可說來也奇怪,除了今日柴嬤嬤“送香包”這一出,此前倒是還不曾聽說過那位趙小將軍有什么紅顏知己,就連他那大嘴巴好管閑事的上峰紀(jì)大人似乎也從未提過此事。
季崇言接了香包放回胸前的暗袋里,笑了起來,眼角那枚張揚(yáng)的紅痣也隨著他的笑頓時柔和了下來。
他柔聲道:“嬤嬤,我先時見了那位大小姐,她同我置氣了,道我上回見她時將她的簪子弄丟了,嬤嬤可還記得我將她的簪子丟去哪里了?”
方才還只覺尷尬的林彥聞言忍不住看了眼季崇言。
往日里仿若神兵出鞘一般霸道的季崇言此時眉目柔和,語氣溫軟,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可作為至交好友的林彥卻意識到此時看著柔和的季崇言才是真正的“神兵出鞘”了。
雖是容貌相似,可與那位在外聲名赫赫,擊退百萬敵軍,其骨子里據(jù)傳是個溫和善良的趙小將軍相比,崇言才是真正的內(nèi)外皆是一柄神兵,鋒利無比,不論內(nèi)外。
他此番要求一個真相,哪怕是面對柴嬤嬤,也絲毫不介意使些手段。就如同他此時扮作趙小將軍,想在柴嬤嬤時有時無、無人可控的記憶里找一些當(dāng)年舊事一般。
“簪子啊,”聽他提到簪子,柴嬤嬤怔了一怔,猛地一拍腦袋,道,“嬤嬤記起來了,你這傻小子確實(shí)偷了人家的簪子呢!好在嬤嬤給你收了起來,沒叫大郎君看到你對那位大小姐動了心思,否則必然是要生氣的?!?br/> 大郎君應(yīng)當(dāng)就是指皇帝舅舅了,那時未曾登上帝位的皇帝舅舅是個嚴(yán)肅的人,前朝昏君無道、官員黨派勾結(jié)的情形之下,趙家雖然因軍功成了朝中唯一可倚仗的利刃,可說話行事還是要小心的。皇帝舅舅彼時就萬分小心,比起他來,他那位故去的小舅據(jù)聞則為人太過單純耿直了些。
季崇言揣摩著幾人間可能的關(guān)系,想著下一句話要如何說才能令柴嬤嬤多說一些。
就如方才“簪子”一事也不過是他臨時起意編的,畢竟并蒂雪蓮除了是解毒奇藥之外,“并蒂蓮”的含義多少也與男女之間的情愫,柴嬤嬤口中又道出了一位“那位大小姐”,想來死時不曾娶妻生子,生前也未有這等傳聞的小舅或許已在眾人不知道之時戀慕上了一位女子。
他不知道那位女子是何等反應(yīng),不過從嬤嬤口中“偷簪子”的舉動來看,怕是他這位小舅在所謂的戀慕中應(yīng)當(dāng)是主動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