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見白骨來到他身前兩丈處,連向右邊躲避。那副白骨似乎能看到他,也向右走了兩步,蕭金衍又繞到左邊,白骨跟著向左邊,頭上兩顆黑洞洞的窟窿,與蕭金衍雙目相對。
蕭金衍硬著頭皮道,“白骨兄,大晚上的您不睡覺,出來遛彎呢!”
那副白骨下頜吧嗒合了兩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蕭金衍哪里見過這等詭異的事,望向薛皮皮,求助道:“薛前輩,您見多識廣,這是什么情況。”
薛皮皮笑道,“你看這副白骨,個頭不高,看身段生前應(yīng)是個女的,依我看,應(yīng)該是看上你了,想要招你當(dāng)夫君呢。”
蕭金衍說:“都什么時候了,咱們不帶開玩笑的?!闭f罷,蕭金衍拔腿就跑。那白骨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身后,速度如同鬼魅,向蕭金衍后心抓了過去。蕭金衍見狀,提聚內(nèi)力,施展小擒拿手功夫,向白骨手腕叼了過去。
若是尋常武者,這一招扣在內(nèi)關(guān)穴,必會吃痛,卸去全身力氣,可對方是一具白骨,沒有疼痛感,蕭金衍只覺手指一痛,如擊在精鋼之上,連忙縮手,卻已來不及。
哎喲!
蕭金衍挨了白骨一指,整個人撲倒在地。他爬起身,指著白骨道,“骨兄,你我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咱倆又是初次見面,不用拼個你死我活吧,今天中秋佳節(jié),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喝酒,吹吹牛,賞一賞月色,豈非樂事?”
白骨站立不動。
“你會說話嘛?”
白骨點點頭。
蕭金衍道:“來,叫聲爸爸聽聽!”
白骨桀桀道:“好??!”
聲音忽遠(yuǎn)忽近,飄忽不定,如同深夜幽谷中的魍魎。白骨不說話還不要緊,這一開口,蕭金衍差點沒有嚇?biāo)?。白骨張開雙臂,“抱抱!”蕭金衍吃過一次暗虧,心說抱你個大頭鬼,連連后退,那白骨緊跟其上,蕭金衍無處可躲,見前方有一棵合抱的松樹,心生一計,連忙跑了過去。
白骨伸手就抱,蕭金衍提起一縱,躍上松樹。白骨將松樹保住,雙臂如鉗,死死扣住松樹,動彈不得,蕭金衍這才下樹,罵道,“讓你不學(xué)好,沒事兒抱人玩兒!”
一拳擊在白骨脊椎上。
嘩啦!
白骨散落一地。
山坡之后,有一童子聲怒道,“你小子,竟然毀了老夫的靈軀!”
蕭金衍順聲望去,山坡上一名身穿花裙,頭頂扎著兩個羊角辮的頑童打扮的老者,目露兇光,看著蕭金衍。此人身高不足四尺,形容猥瑣,左臂上纏著一條黑蛇,看上去十分詭異。
薛皮皮道,“五毒童子,多年不見,你不但個頭沒長高,心眼兒還是那么窄!”
原來是五毒童子,藍(lán)鳳凰,苗疆五毒教的教主!
這五毒童子自幼師從五毒教前任教主藍(lán)蝶衣,五毒教有一門駐顏功法,修煉后,容貌常駐,青春永在,當(dāng)年藍(lán)蝶衣七十歲時,看上去猶如二十五六歲的姑娘。五毒童子有些早熟,七歲時,修煉這門功法,結(jié)果走火入魔,身體停止了發(fā)育,容貌、聲音都停留在幼時模樣。
那副白骨,也是五毒教的一門邪功,五毒教尋找有靈性之人,以自身血肉為靈媒,輔以上百種毒藥,將活人熬練成白骨,意識卻與靈媒相通,可以操控白骨。這種靈媒,可遇不可求,煉制起來,極為繁瑣,可一旦功成,能與通象高手一戰(zhàn)。五毒童子武功不高,但他善于用毒,再練成這副靈軀,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只是這種修煉功法,在江湖中屬于邪魔外道,被武林大會列為禁術(shù)。
藍(lán)鳳凰也是尋了多年,才練了一副,尚未修煉成型,控制也不如意,結(jié)果被蕭金衍一拳給毀了,如何不惱火?聽到薛皮皮說話,他冷冷道,“薛老怪,你我恩怨暫且不提,這小子毀了我寶貝,我若不殺他,這口氣我咽不下!”
蕭金衍得知對方不是妖魅,心神也安定下來,“咽不下,那就喝口水接著咽唄,不就是幾根骨頭嘛,不遠(yuǎn)處就是亂葬崗,你去刨幾根出來,再不濟等我回城,打點漿糊,幫你粘一粘,你還能接著用?!?br/> 藍(lán)鳳凰怒道:“住口!”
說著,袖子一揮,一個黑影向蕭金衍身前彈了過來,蕭金衍知他擅毒,也不敢接觸,正要躲避,卻見那黑影在他身前三丈外,忽然炸裂開來,成了一團黑煙,將蕭金衍籠罩在其中。
蕭金衍防備不及,吸了一口進去,他只覺得鼻子發(fā)癢,打了個噴嚏,“阿嚏!”
黑煙中有股腥臭味,蕭金衍覺得惡心,緊接著,小腹中一陣翻騰,噗的一聲,出了個虛恭。他暗中運氣,發(fā)現(xiàn)體內(nèi)并無異樣,心中也覺得奇怪,五毒童子、毒圣薛皮皮,乃天下用毒高手,怎么自己中了對方的毒,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