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浠一言未發(fā),五秒后,文仁瑾開口,“聽說你昨晚暈倒了,我剛才去醫(yī)院他們說你已經(jīng)走了。”
林浠嗯了一聲,已然沒有先前和朋友聊天時的神采,嘴角耷拉著,眸色淡漠。
“出什么事了?”
林浠在心里冷笑一聲,“你能知道我在醫(yī)院,會查不到出了什么事?”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男人嗓音低沉地說了聲,“抱歉?!?br/>
“你道什么歉?”語氣里仍是不屑,話鋒一轉(zhuǎn),“難不成是你找人做的?”
“不是?!彪娫捘穷^男人回的很快,林浠看不到他的表情,語氣里也聽不出情緒。
她也沒那個閑情揣測,鼻子里有哼出個輕浮的氣音,“黃鼠狼給雞拜年都沒你這么積極,別讓我知道是你做的?!?br/>
“我說了,不是。”他的聲音愈發(fā)低沉,隱隱藏了一絲克制。
“我以為你找我是已經(jīng)和陳詩涵談攏價格了,如果沒其他事我掛了……”
“林浠。”文仁瑾叫住她,沒有急著開口,確定她沒有掛掉電話,輕嘆一聲,“你知道,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br/>
若不是知道他是個怎么樣的人,做的那些事,林浠都快相信了這深情款款,她翻了個白眼沒回話。
男人再度開口,“那個出租車司機,我會處理掉的。”
“別!”林浠想也沒想,“法治社會自有人能收拾他,麻煩留給警.察叔叔?!?br/>
在林浠看不到的電話那頭,文仁瑾的眸色黑沉下去,邪氣的俊臉此時陰鷙的能滴出水。
微微張口,話到嘴邊又換了,“5%的股份,10億賣給你,但有個條件?!?br/>
如今除了朗逸的股份的連系,兩人之間連話都不能好好說。
“帝都的帝華酒店收購案,你要參與?!蔽娜疏f的很堅定,“朗逸董事會想要趕你,原因之一,你沒有任何公司管理的經(jīng)驗,還手握重權(quán)。你爸當年創(chuàng)立朗逸的時候是和朋友一同起家,沒拉自家兄弟,所以你在公司內(nèi)部連親戚都沒得攀。如果這次的收購案談成,你參與除了可以了解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些董事也少了對你施壓的理由?!?br/>
林浠聽著他的話,又有了抽煙的沖動。
文仁瑾分析的一針見血,而且這是個很好的提議。但帝華的收購案是文仁瑾在著手負責,他為何這么好心要帶上她?
“林浠?”見她安靜了許久,聽筒里只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文仁瑾喚了聲。
“哦,”她應(yīng)了一聲,扯回思緒,“收購案談成了,你在朗逸不僅可以立足順便洗白的更徹底,為什么要帶上我?”
文仁瑾自然知道,以林浠的能力并不能參與收購案,連做一個普通的分析師都不夠格。
“我說過,不會做傷害你的事?!?br/>
“呵,不會傷害我?”文仁瑾又重復了這話,正戳中林浠這幾年埋在心底的痛和鄙夷,反唇相譏道,“那你當年和陳詩涵在我床上滾床單時,怎么沒這么好心?”
電話那頭林夕看不到的男人,臉色愈發(fā)陰沉,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被人絞刑一般,痛得令人窒息。
如果他能以另一副面孔,另一個身份進入她的人生,該多好。
電話兩頭沉默不語間,林浠走到陽臺隨意地靠在欄桿上,“不然這樣吧。收購案給我一個總監(jiān)之類的職位,我會認真參與。5%的股份,9億出給我,你們先轉(zhuǎn)到一個信托后再轉(zhuǎn)給我,我不想在賬面上和你有過多牽扯?!?br/>
末了冰冷地加了一句,“收購案之后,你辭職,不要再和朗逸有任何瓜葛。”
林浠不傻,她此時的恃寵而驕正是聽出文仁瑾言語間對她愧疚的態(tài)度,得寸進尺地提出了要求。
電話那頭沒想多久,回了一個無奈的“好”。
***
林浠在警.局錄完口供已經(jīng)晚上六點半了。
她作業(yè)做到一半接到楊莉的電話,說已經(jīng)確定立案需要她來局里做一下口供。
楊莉電話里的話語客氣,擔心她還沒休息好,商量的口吻。
她也不想事情拖太久,看了時間又是飯點,打著錄完口供可以向葉澤言要一頓飯的心思去了警.局。
本是劉分和楊莉問詢,她硬是耍了點公主脾氣要葉澤言來,男人走進辦公室時表情很是嚴肅,可也沒有不耐。
他權(quán)當她耍性子,換了劉分出去去查監(jiān)控。
葉澤言在桌對面坐下,他很高,坐下時背部微微弓著,卻仍是挺拔的身軀,隨口問道,“沒帶律師?”
他在調(diào)侃她?還是在……調(diào)戲她?
桌對面的男人隨口一句話,被林浠過分解讀后,換來了一幅傲嬌的表情,“錄個口供而已,再說游楊很貴的。”
林浠有點意外,就是個出租車司機迷.奸年輕貌美的女乘客未遂,怎么會立案如此之快。
她以為是自己面子大,在乖乖配合錄完口供,又詢問了案情進展。這才得知原來此人還關(guān)系到另一起命案。
“那我這是命大?”林浠本來還真沒覺得事態(tài)有多嚴重,她之前還想如果當時不夠警惕真的被歹人得手,壞的結(jié)果是丟了貞操,更壞可能丟一顆腎。
得知詳情后,油然而生一股劫后余生的心緒。
她合上因訝異而微張的薄唇,咬了咬下唇,她自以為人性丑惡她比同齡人見多了,現(xiàn)在有點為自己的單純心生后怕。
葉澤言看著她一顆小腦袋微微耷拉著,視線落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他正思索她那個小腦袋現(xiàn)在在想什么,林浠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
睜著一雙大眼,又是那副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
“葉隊長,”她微怒著粉唇,撒嬌道,“我這怎么也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就讓你請我吃飯吧,我怕你再不請我,以后就沒機會了……”
那聲“葉隊長”,林浠也不是第一次叫了。
偏偏她今天低低軟軟的聲音,不是平時的那種頑皮嬉笑,語氣嬌弱能滴出水。
她每多叫一次,葉澤言的心就多軟一分。輕聲細語撓在心頭,有點癢。男人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同時,又伴隨著另一種異樣的情緒漫了出來。
可她話說的夸張,表情惺惺作態(tài),葉澤言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一旁楊莉也被逗得笑出來,回了她句,“我們要加班?!?br/>
林浠,“啊,那要加到幾點?”
葉澤言,“不知道,今天需要鎖定嫌疑人方位?!?br/>
林浠想想,他是人民公仆,要抓捕犯罪嫌疑人,她自然不會繼續(xù)糾纏妨礙。
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后。葉澤言送她到警.局門口,又客套地囑咐了幾句,見林浠上了她的小寶馬,轉(zhuǎn)身走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