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話音才落,男人已經(jīng)回答。他答應請她吃飯是在陳志彪關押當天,陳志彪在監(jiān)獄里被人掏了眼珠是在這之后。
林浠側(cè)頭看來,不似她往常的活潑靈動,眸色淡淡,看著葉澤言視線卻沒有焦距,“我如果說陳志彪的事,我剛剛才知道,你信嗎?”
信嗎?
葉澤言第一次對林浠有印象是在早餐鋪,她沒一會就換了副模樣,他揣摩過,這女生究竟是涉世未深,還是故作鬼馬單純。
“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指示任何人去做,”她不似先前在陽臺上那般波動,每個字都發(fā)的很清晰,“但我知道是誰做的?!?br/>
林浠讀不懂男人的表情,考慮如何開口解釋文仁瑾的存在。她更在意的是,解釋完,他又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待她。
不過不論說還是不說,他對她似乎都因為陳志彪出事,對她有了異樣的看法。如此想通,原本糾結(jié)而揣揣不安的心情反倒舒坦許多。
無言沉默了又好一會,林浠才徐徐開腔,“你知道文仁瑾嗎?”
葉澤言不用多想,“知道?!?br/>
這個連頂上都有顧慮黑白通吃的男人,如雷貫耳。他若沒記錯,林正雄車禍前,文仁瑾剛和林正雄的繼女結(jié)婚。
“也是,你不知道才奇怪了?!绷咒粠е爸S,是對于文仁瑾的,“是他做的?!?br/>
葉澤言并沒有詫異,“他做的?為什么?!?br/>
林浠冷哼一聲,沒再看葉澤言,“誰知道呢。也許,他是我姐夫唄?!?br/>
說的越是云淡風輕,那股譏嘲卻愈發(fā)濃稠。
她只看得倒他的側(cè)臉,天色已黑,路燈星點落下,似乎都不真切。
男人淡漠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朋友可能沒那么容易立案。除了證據(jù)不足外……”
“謝安倫是周局的私生子?!?br/>
*
安靜的公寓里。
林浠才哄著慧子入睡,背靠著柔軟的沙發(fā)。視線隨意落在茶幾上,腦子放空,一動不動地坐了很久。
曾經(jīng)遇事,她最先會想到文仁瑾。后來還有游楊這個智囊團。再不濟,也有慧子作為她宣泄的小伙伴。
現(xiàn)如今……
她沒帶電腦在身上,最終拿出手機,在網(wǎng)絡上搜索起謝安倫。
領英上的頭像,西裝革履白凈清雋,背景是虛化敞亮的辦公室,落地窗外透出南城摩天大樓的輪廓。
履歷算是豐富,從畢業(yè)年份推算出他29歲的年齡。
周小彤是周局正牌妻子的女兒,和林浠同齡,所以謝安倫比她們大了6,7歲。
再上滑到工作經(jīng)驗部分,從倒敘看起,基本都是在各類大小資本公司就職,隔一年跳一次槽,職位均為投資理財顧問。
林浠目光掃著,最終落在目前就職的公司。
一個最近才聽過的名字映入眼簾。
呵,有點意思。
*
第二天林浠7點不到就醒了。昨晚帶著雜亂的思緒入眠,睡得不安穩(wěn)。她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盡管很累卻也再無睡意。
輕聲下了床,床上的人縮成一小團躺在床沿,隆起一座小山丘。
悄聲關上了門,她洗了把臉后,裹上淺棕色的西裝外套,下樓在附近買了早點,回到公寓時聽到了臥室傳來了細微水流的聲音。
林浠把買來的早餐一份份取出,在餐桌上擺開。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她還買了三朵向日葵。
她最喜歡的花,有著明艷的黃色,向著光明暖慰人心。
慧子從臥室出來時,臉上蒼白的毫無血色,就一雙眸子紅腫帶著絲絲血色。
“你昨晚都沒吃東西吧,我買了早餐,過來吃點。”
餐桌上,慧子靜靜地吃著,林浠也不找話,安靜的只有屋外偶爾的鳥鳴。
“浠,我會沒事的。”
林浠手里抱著餐盒,停在原地。
她不知道經(jīng)過一個晚上,慧子腦海里閃過了多少念頭,更不知道她心里經(jīng)受了怎樣的煎熬。
林浠,“你打算怎么做?”
慧子說的很淡,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我會熬過去的,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沒說明白但林浠懂了。瞳孔微縮,“你不打算告謝安倫?”
沒想指責慧子,但話脫出口還是帶了點質(zhì)疑的意味。但在滿腹委屈的人看來,心一沉,足以勾起脾氣。
“你知道他從我身上起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他甚至連句道歉都沒說!他警告我,別想著去報警,他爸是局長,說我玩不過他!”沒有高聲的怒吼,慧子的雙手手攥成拳頭垂在身側(cè),因為隱忍指節(jié)發(fā)白混身顫抖。
林浠任她發(fā)泄。
“你知道強奸罪有多難定案嗎?他走了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洗澡!里里外外tm全都想要洗干凈!你和葉澤言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傻,連證據(jù)也不懂的留?可我當時只覺得惡心,只tm想要把自己洗干凈!”慧子說話幾乎不帶臟字,可說到最后,她都已經(jīng)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