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這里上廁所?!?br/>
傅禮臻壓著脾氣,拎著又一次尿在走廊上的饅頭往狗廁所上放。
懵懂的饅頭在狗廁所上坐了一會兒,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了看傅禮臻,垂下腦袋似乎想要趴下,傅禮臻眼疾手快一把將它拎起來,它掙扎了下,落地之后扭著屁股想往外逃。
“你是唯一的男孩子,女孩子們都已經(jīng)學會了,就你還每次都拉在外面?!?br/>
“你為什么不聽話?!?br/>
容悄看著板起臉教育包子的傅禮臻偷笑,她轉(zhuǎn)過頭,奶黃包、豆腐包、豆沙包就在衛(wèi)生間門口追逐翻滾,小皮球從這邊跳到另外一邊,它們邁著小短腿費力地去追,追上后又把球從另外一頭推過來,樂此不疲。
傅禮臻已經(jīng)和四只小狗磨合了一個星期了,其余三只小母狗在傅禮臻的教育下已經(jīng)學會了用狗廁所,就這一只饅頭,死活都教不會,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拉在了衛(wèi)生間里。
“嗷嗷嗷。”看著快速關上的門,饅頭心急了,開始用爪子扒門。
傅禮臻:“你好好反省一下,今天晚上不給你吃飯了?!?br/>
說完后他一只一只撈起亂跑的包子,一起抱著往玄關走。
這一天天的,容悄的笑聲就沒停過。
傅禮臻把泡過狗奶粉的狗糧分在三個食盆里,分別推到它們面前,玩了半天早餓了的包子們一頭扎進自己的食盆,跟小豬似的呼嚕嚕吃起來,衛(wèi)生間里的饅頭弄出的聲響更大了。
“你真的不讓它吃飯了呀?”
傅禮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是餓一頓還不行,那就只能打一頓了?!?br/>
容悄去衛(wèi)生間看了一眼可憐巴巴扒門的饅頭,深深覺得棍棒教育不可取,她嘆氣:“饅頭,不想挨揍你就爭氣點,一定要記住不能再隨地大小便了。”
這一個星期雨都沒停,淅淅瀝瀝仿佛要把大地澆透,傅禮臻不畫畫的時候就把四只小狗都抱過來,一只一只放在畫室的窗臺上,四狗一人呆呆地看窗外飄飛的雨絲,暢想未來。
傅家的事情陷入了僵局,傅樂臻堅持讓父母離婚,而林玉和傅屈則因為種種糾葛,徘徊在離與不離的邊緣,而懷了孕的那個女人也在傅屈采取了一次較為強硬的手段之后,暫時地消失了,蹤跡難尋。
一直等到天放晴,傅禮臻才打開了大門把四只小狗放出來,讓它們在更廣闊的世界(院子)里撒歡。
四只小狗雖然還小,相當不錯的伙食卻讓它們保持住了圓滾滾的身形,院子大門鐵欄桿之間手掌寬的縫隙它們已經(jīng)穿不出了,傅禮臻也就懶得往它們脖子上拴繩子,隨它們?nèi)チ恕?br/>
傅禮臻挽起袖子來了個大掃除,包括四小只的玩具們也都清洗了一遍拿出去曬太陽,院子里支起的晾衣架掛起的晾衣繩上曬滿了衣服被子,黑黑白白一片,甚為壯觀。
等這些都曬好收起來,他就搬去畫廊住一段時間,把房子空出來讓工人清洗一下畫室,順便讓他們在外面搭個大一點的狗屋。房子就這么大,現(xiàn)在是小狗還可以養(yǎng)在玄關那里,等它們再大一點,四只成年狗狗實在是養(yǎng)不下了,只能讓它們睡在自己的房子里面。
傅禮臻晾完最后兩只枕套,終于可以做松一口氣了,他環(huán)視四周,只看到了三只狗。
“悄悄,饅頭去哪兒了?”
容悄從葉子已經(jīng)綠油油了的玉蘭花樹上下來,往東面墻角的雜草堆里掃了一眼:“你往左邊看,它被草擋住了。”
傅禮臻走過去,草叢里的饅頭抬起頭來,它屁股一翹,一坨粑粑又下去了。
在傅禮臻生氣之前,它撒開腿顛顛兒地和它的姐妹們會合了。
是的,傅禮臻最終沒能下手打它,饅頭依然沒有學會使用狗廁所,而是無師自通學會了找個隱蔽的地方大小便這一本領,截止目前,已經(jīng)成功地被關了四次禁閉,也餓了四次飯。
它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禁閉證明了自己,它是一條固執(zhí)的狗,寧餓不屈。
這是一條要做大事的狗。
傅禮臻搬了一把椅子出來,帶上帽子坐在院子里曬已經(jīng)有幾分熱意的太陽,他穿的又是黑色的衣服,曬到后來整個人都發(fā)起燙來。
容悄看他瞇著眼睛,似乎要被曬暈過去了。
包子饅頭們在院子里跑累了,就回到傅禮臻身邊,挨著他的腳躺下來,一只靠著一只,瞇著眼睛和他一起曬太陽。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洗碗,一個人畫畫,一個人購物,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養(yǎng)四只狗,一起在陽光下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