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蕊閣內(nèi),蕭薇兒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她慵懶的斜躺在軟榻上,邊上小幾上,放著展開的信箋。
“青兒,你親自去一趟陌山吧!”
身后侍女福身一禮,道:“是,奴婢定不辱命!”
四皇子已帶著大批錢糧出了啟臨,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往北。
寧安宮內(nèi),皇后小口小口呷著茶,一旁伺候的宮女嬤嬤個個小心翼翼。
沒一會兒,太子便進得宮來,他先朝皇后行禮。
皇后皺眉抬手,示意太子起身。太子禮畢,看皇后臉色不好,嘆息一聲道:“母后可是也怪兒臣在朝堂上不該說那話?”
皇后放下茶盞,噓出口氣,緩緩開口道:“能不能說,你都已經(jīng)說了,母后怪你又有何用?可恨的是那淑妃母子,平日里裝著安分守己的模樣,卻終是按捺不住了!”
身旁伺候的人聽到這話,把頭又埋低了些,留了兩個皇后貼身的宮女,其他人都退出去殿外守著。
太子亦是有些懊悔的模樣,道:“兒臣知道,為溶家說話違逆了父皇,可溶家世代為大將軍,在西寧聲名威望都是無人能敵,若…”
“歇了你的心思吧!”不等他說完,皇后便開口道。
她摩挲著手里碧綠的翡翠念珠,道:“溶家從開國至今,能世代做大將軍,你以為,只是靠的忠君衛(wèi)國、戰(zhàn)場廝殺?”
她眸光深邃,道:“溶家立而不倒,自有他們的道理和底氣,你別以為你父皇一時猜忌,便能動搖得了溶家,你父皇大抵也就是想敲打敲打他們罷了,你倒好,急吼吼的去說話,反而礙了你父皇的手腳,遭了嫌棄…”
身后一宮女給太子斟了茶端了上來,皇后示意太子坐下說話,自己也端起了茶杯,又呷了口茶。
“皇兒也莫要著急,些許小事罷了,那賀蘭祺想去賑災(zāi),便由得他去,他們母子只想著這是大功之事,卻不想,這功勞是那么好掙的嗎?”
說著,她眸光閃了閃。
太子聞言,仿佛松了口氣,道:“多虧了母后籌謀,否則兒臣,真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慈愛的看著太子,微笑道:“咱們母子,用不著說這些,我兒也莫要妄自菲薄,坐穩(wěn)東宮,只要你立身中正,對你父皇孝順些,莫要再與他起沖突便是,至于其他,自有母后替你料理!”
太子和皇后在寧安宮內(nèi)說了半晌話,時至中午,太子又陪著皇后吃了午飯方才告退。
芙蓉苑里,皇帝在前朝忙著,那越貴妃在宮內(nèi)小花園里踱步,卻遠遠便聽見一聲音傳來。
“妹妹真是好興致,姐姐冒昧前來,可莫要打擾了妹妹賞花才好!”
貴妃一聽聲音便知來人是誰,轉(zhuǎn)身笑吟吟道:“妍汐姐姐來得正好,我一人賞花有什么趣兒?正悶得慌呢!”
而后,便見小路旁高高的薔薇后面衣袂翩飛一臉笑意的淑妃走了過來。
淑妃閨名韓妍汐,其父韓棟原是南華郡太守,后因貪墨賑災(zāi)錢款被罷了官。
可即便是其父獲罪,她在宮中地位卻未受影響,在這南越玲瓏公主進宮之前,她一直是這宮中最得皇帝寵愛的妃子。
如今越貴妃專寵,她卻能談笑風(fēng)生主動與越貴妃交好,可見其心思深沉。
兩個女人在小花園里并肩前行,貴妃很是謙和,道:“聽陛下說,四皇子已離京去了陌山了?”
淑妃皺眉一臉愁苦的模樣,道:“可不是嘛,我那蠢兒子真是讓人操心,他從沒自己出去辦過差事,偶爾在京內(nèi)替陛下做些小事,也不過,是跟在太子后面罷了?!?br/> 貴妃聞言,笑道:“孩子長大了,總得歷練,若總是窩在啟臨,跟在太子后面,終究…”
她適時住了口,淑妃卻已明白她的意思,她又皺眉道:“妹妹所言有理,只是我還是憂心得緊,這刁民無厭,若這賑災(zāi)錢糧出了紕漏,我兒怕是萬死也平息不了陛下怒火…”
貴妃便也皺眉道:“是呀,這賑災(zāi)若是辦好了,自然功名雙收,可若出了紕漏,真是…”
淑妃聽她如此說,嘆了口氣,道:“當(dāng)年我爹爹,便是在這賑災(zāi)上跌的跟頭,我自是知道其中厲害,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