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的家里非常的寬大,祁宏被安排在側臥里,距離何偉夫婦的主臥只有幾米的距離,在這中間有個兒童房,晚上睡覺的時候樂樂就被放在這間屋里,陳美娜害怕刺激到祁宏故意撤走了鏡子,推開窗戶就能看見碧波蕩漾的人工湖,環(huán)境非常的不錯。
一切收拾妥當以后陳美娜推開祁宏的房門走了進來,祁宏坐在窗前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天空依舊下著雨,灰蒙蒙的,吧嗒吧嗒的雨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有低沉的雷聲滾過。
或許是看的太認真了,祁宏都沒有注意到陳美娜的到來。
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陳美娜既心疼又難過,當年她之所以會拜在祁宏的門下就是因為她癡迷祁宏的文字,是他的忠實粉絲,對于祁宏她有著更深的感情,如果不是周霞或許她才是祁宏的妻子。
晚上的時候何偉又出去應酬了,估計今晚又不會回來了,陳美娜現在都已經習慣了。
晚上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躺在冰冷的床上陳美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里都是祁宏的影子,那依舊帥氣略帶滄桑了臉還是那么的熟悉,只不過以前溫和的笑容消失了。
她想到了祁宏對她的好,那個做什么事情永遠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條的男人。聯(lián)想起何偉對她的冷漠她的心里越發(fā)的不好受,下了床來到樂樂的房間。
小家伙躺在小小的嬰兒床上,側著身體,被子掀到了另外一邊,她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臉輕輕的為兒子蓋好了被子。
走出房門她看了一眼祁宏的房門,房門虛掩著,里面似乎還有燈光,這都半夜了難道祁宏還沒睡?
陳美娜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祁宏的門口,透過門縫她發(fā)現祁宏的床上鼓鼓的,已經蒙頭睡下了,只是床頭燈還開著。
為什么要開著燈睡覺?
陳美娜搖了搖頭沒有多想,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她轉過身卻和一個黑影撞了一個滿懷。
“啊!”
陳美娜嚇的一聲大叫,閉上了眼睛。
“你……你沒事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陳美娜抬起頭才發(fā)現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祁宏,他只穿著一條褲衩,表情有些陌生,身后不遠處的衛(wèi)生間的房門還在輕輕晃動。陳美娜懂了,祁宏剛剛去廁所了。
她長呼了一口氣一顆心還在怦怦亂跳,這時候陳美娜驚訝的發(fā)現祁宏的身上有許許多多的傷疤,絕大多數都是條狀的淤青,一條條一排排相互交錯,那傷痕就像是被鞭子抽打過一樣,從大腿一直延伸到胸膛,不少地方還有明顯的煙頭燙傷痕跡,不少的傷口已經紅腫化膿了。
白天祁宏穿著衣服根本看不見這些傷口,陳美娜驚呆了,祁宏這都遭遇了什么?她側過頭發(fā)現祁宏的背后的傷更加的嚴重,大片大片的抽打痕跡,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簡直就像是遭遇過鞭刑。
如果說前面的傷是祁宏自殘造成的,那么他身后的傷絕不可能是他自己打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祁宏遭遇過非人的虐待。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慘無人道的虐待一個精神病人?
陳美娜想到了電視上醫(yī)生虐待護士的新聞,難道是那些醫(yī)生?
她捂著嘴眼睛就紅了,看著祁宏身上的這些傷她前所未有的難過。
也不知道祁宏這兩年是怎么過來的。
“他們打你了嗎?是不是醫(yī)生打你了?”陳美娜紅著眼睛問。
祁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那眼神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無神,就想說以一具行尸走肉。
他這個樣子越發(fā)的讓陳美娜不好受。
一個正常人被虐打一定會掙扎,這個傻子被人打恐怕也是一臉的笑容,完全不知道人家再對他做什么。
曾經的大作家淪落到這個地步何其悲哀。
“你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标惷滥葦D出一絲笑容主動把祁宏打開了房門,然后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美娜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恍惚之中他聽見有人再喊她的名字。
“美娜?!?br/>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曾相識。
陳美娜豎起了耳朵。
“美娜……”
這一次陳美娜聽見了,那聲音就來自門外,非常的熟悉,那好像是……好像是周霞的聲音。
“娜娜,是我啊,周霞。”
這時候陳美娜的房門開了,一個人形黑影慢慢的走了進來,沒有任何的聲音。
一道閃電掠過,陳美娜這一次看清了,真的就是周霞,她穿著一件紅底白花的裙子,披頭散發(fā),全身濕答答的,就像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那張臉是那么的蒼白,雙眼完全消失變成了兩個黑乎乎的窟窿,血水順著她的臉不斷的往外涌。
“美娜……我死的好慘啊,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周霞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從了過來。
“啊!”
陳美娜一聲大叫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全身已經被汗透了,伸出手打開了床頭燈。
屋里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房門也關的好好的。
外傳風輕云淡,一輪明月掛在了空中,銀白色的月光落到了屋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
原來是一個夢。
陳美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她再次想到了吳城的話,難道,難道周霞的鬼魂真的附在了祁宏的身上?
次日。
大河鎮(zhèn)江南路二十三號。
羅成和周華北站在路邊看著面前的小區(qū)一言不發(fā),兩年過去,當年的案發(fā)現場現在已經被小區(qū)取而代之了,整個街道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實際情況,除了一些當年的照片我們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跡更別說線索了,這條街上被全新規(guī)劃過了,兩年前的住戶商家全部都搬走了,想要找到線索無疑是大海撈針?!?br/>
周華北搖了搖頭苦笑著走到了河邊。
當年渾濁不堪的蟒河變的清澈無比,河道上也新修了防波堤,十幾米寬的河道碧波蕩漾,河面上一艘清淤船正在清理河底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