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西門雨宮抓住之后我便開始了無聊的長途旅行,僅僅一夜我就被迫跟她行了近四百多里路。不過也就這樣我才知道了王族四家的可怕之處,每過一座城在其附近都有驛站,那位西門姑娘只需要亮出腰牌證明其西門本家的尊貴身份就可以牽走驛站最好的兩匹馬。這樣下來,我們胯下的馬只需要狂奔不到兩個時辰就可以換一匹,等到了午正的時候我們終于停下了腳步到了梁安城邊的一個小鎮(zhèn)。
“我的好姐姐啊,咱們今天下午能不走了嗎?我們已經(jīng)行進(jìn)了七個時辰了,你可能還不覺得累,但是我可不能像您一樣雙手抓著前面的韁繩。我只能抓著后面的馬鞍,這一夜狂奔下來實(shí)在是驚心動魄?!蔽艺f的確是實(shí)話,這一夜下來沒把我的膽嚇破嘍,沒想到看似清純瘦弱的雨宮卻可以駕著高馬狂奔一夜一早,我實(shí)在是服了。
“不行。”西門雨宮地回答干脆利索。
“看昨天的刺客,你們的計劃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皇帝知道了,你是怕若不早些趕回去恐怕就真的遲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到現(xiàn)在還不知東方迪,南宮鐸還有你那個大表哥的情況,我們是僥幸逃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我這樣的運(yùn)氣。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既然皇帝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他們也有可能被抓住套出話來,所以回去的早晚沒有那么重要?!?br/> “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把你留在這兒?!?br/> “我只是勸勸你,你不聽就算了。”
“知人事盡天命吧?!蔽鏖T雨宮說著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shí)我也知道早點(diǎn)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是非常有必要的,在這里她不安全了,我也不安全。還好此刻客棧里面店小二上了兩碗牛肉面,尷尬的氣氛才緩解了許多。你別說雖然做了俘虜,但是在西門小姐手中待遇還是很不錯的。
“快吃?!蔽鏖T雨宮說著拿出了筷子捧著碗吃了起來。
“那到你們西門關(guān)還有多遠(yuǎn)?。俊?br/> “還有不到四千里?”
“四千里!那總不能一路不睡,直奔那里吧?”
“要休息,到西呂再說?!?br/> 西呂,西呂是哪?我怎么知道西呂是哪?反正我顛簸了一晚上是真的受不了了于是趴在桌子上哀嚎道:“啊?還要走啊,我真的沒勁了?!?br/> 我說著就見雨宮把筷子敲在了碗上?!澳愕降壮圆怀裕 ?br/> “吃!我吃?!毖垡娝?,我回答的聲音漸漸笑了起來本能的想要討好她,因?yàn)樗@樣真的令人害怕。我一邊想著一邊望著這碗香噴噴的牛肉面,正準(zhǔn)備動筷子卻發(fā)現(xiàn)兩只手根本在后面動不了。我又看了一眼西門小姐,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
雨宮這回直接把筷子放在了一邊,準(zhǔn)備搶走我的碗,我見形勢不妙趕緊把下巴擋在了碗前面說道:
“你倒是解開我的手啊,你說我怎么吃面呢?”
“是這樣啊,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彼f著轉(zhuǎn)身去跟店小二說了些什么。
“那您是怎么打算的呢,是喂我呢還是怎樣呢?”我沒好氣地問著本打算逗一逗這位冰美人。
結(jié)果她卻隨手搜身后店小二的盤中抽出了一個饅頭塞進(jìn)了我的嘴中。“如果這饅頭你不想吃的話呢,還有包子,肉的還是素的你自己選?!?br/> 我無法說話只能費(fèi)力的用舌頭頂出饅頭,真是造化弄人啊,還在不到十天之前我還在為能不能吃到一口能吃的食物而發(fā)愁呢??墒乾F(xiàn)在我居然會嫌棄這個大饅頭堵住了我的嘴,害得我喘不過氣。等饅頭掉了出來,我因?yàn)楦杏X到嗓子難受所以咳嗽了兩聲。“你說你謀殺親夫???”
其實(shí)“親夫”這個詞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蹦出來的,說實(shí)話我沒有輕薄她的意思,更沒有這個膽子。不過這話就像是自己長了腳一樣,自己從我的舌頭上溜了出來。
雨宮好像一下被我踩到了尾巴一樣地跳了起來,看到她突然這么緊張我頗有成就感,便看著她笑了笑然后小聲地說道:“你若是想暴露你的身份的話無所謂嘍,反正這么多人看著呢。”我說著就看見她把銀幣拍在了桌子上?!靶《?,結(jié)賬了!麻煩你把這碗牛肉面,喂給這位公子吃!”
“都什么時候呢,還不改稱呼?”我故意順坡下驢嘲弄著問道,不過話音剛落我的頭就被按到了碗里,牛肉面的湯水猛地一下子從四面八方灌進(jìn)了我的鼻子嘴巴里。
“算了,我自己來吧?!?br/> 雨宮瞟了我一眼之后頭都不回的走出去了,而旁邊的那位店小二看著我露出十分為難得表情。我只能繃起臉對他說道:“她說她親自喂我吃?!?br/> 吃了一個饅頭兩個包子后,我走了出來用嘴扭開掛在馬鞍旁邊的水袋并叼著喝了起來等喝得差不多了之后,我才把水袋又放在了旁邊。這時我看著旁邊的雨宮問道:“要不要添一點(diǎn)水啊,既然您決定接著跑的話?”
“不必了,再不到六十里路就到下一個驛站了?!蔽鏖T雨宮說著捋了捋馬毛,一下躍到了馬上。雖然她是這么說的但是我還是感覺十分的不安全,雖說王族四家的勢力很大但是那些黑衣人若真是朝廷的派來的,恐怕就會告知沿途的驛站告誡提防王族四家的人。之前可能是因?yàn)橐股砒澾€未到,不過現(xiàn)在若是沿途的驛站再未收到的信的話就不該了。
“快點(diǎn)上馬?。康仁裁茨?,向留下等死?”
“我問你一句,你們家勢力范圍離這里還有多遠(yuǎn)?”
“你問這個干嘛?”西門雨宮先是頂了我一句,不過還是選擇相信我補(bǔ)充道:“過了西呂城之后再過百里大約就會有我家的驛站了,到那時馬匹可就要比現(xiàn)在的強(qiáng)多了。”西門姑娘地回答顯然是把我的問題理解偏了,不過有許多事情我無法在這個熱鬧的小鎮(zhèn)上說只能明說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等一陣我再細(xì)問你?!蔽覍iT這樣說道,讓西門雨宮也得到了一些提示說完我牢牢地抓住了抓住了馬鞍。在西門姑娘的一聲“駕!”之后,我便在此變成了這慢慢長路上一份貨物,隨著這匹快馬駛向目標(biāo)。
等出了鎮(zhèn)子,西門雨宮更是不管這兩只馬的狀態(tài)揚(yáng)起鞭子抽打了起了它們健碩的馬臀,一時間馬飛快的奔了起來。我這個無法拉住韁繩的人只能牢牢地抓著后面的馬鞍,前面努力的瞪著馬鐙,整個身子努力的展開像是一張拉開了弦的弓箭一樣不得放松一點(diǎn)。強(qiáng)風(fēng)吹得我的面頰痛痛的,已經(jīng)無法看清前方的景象了只是有一人一馬始終在我前方,說到底她現(xiàn)在可是我的“主人”。
經(jīng)過一夜的旅程我開始有些想明白了,雖然我是被迫卷入了這場謀反之中,但是這也給我或多或少的樹立或者說明確的一個目標(biāo),想想看我這樣一個不知道自己來源的人能做什么呢?繼續(xù)混跡在南信城中,或是拿著手上這些銀兩去置辦幾畝良田然后蓋上一間房子娶上一個既不漂亮也不丑的媳婦,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這一生?未免也太沒意思了吧,這位西門姑娘再怎么說不算傾一國也能至少能傾一城與這樣一位美女同行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呢。不過說到底最讓我擔(dān)心的還是那個認(rèn)識我的神秘人,他既然叫的出名字又說了那些話肯定是知道我的,與他在信陽失散真是可惜,不過他那樣的高人也并不是我能追上的。
“喂,姓冷的!”西門雨宮突然在前面喊了起來。
“你剛才想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之后細(xì)問我?”
“我是想提醒你,昨天若是朝廷派人殺你們的話應(yīng)該會派人攔截各哨卡,通知個驛站提防我們了,這樣貿(mào)然的前進(jìn)真得好嗎?”
“既然你也知道朝廷會追捕我們,那還不抓緊時間多趕點(diǎn)路,趁著他們還未反應(yīng)該來之前多沖幾關(guān),剩下的若是真的過不去了再想辦法。”
“大小姐您說的是有道理,不過黑衣侍衛(wèi)雖然都被干掉了不過支援什么時候到我們也不清楚,所以到下一個驛站說話還是小心為妙的好?!?br/> “這不用你操心了!”她一邊隨意地回答著一邊又加快的騎馬的速度,或許她也有些擔(dān)憂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那些人先給皇帝回信請求指示的話或許到現(xiàn)在封鎖的消息還真的到不了這里。除非當(dāng)今圣上一開始就下達(dá)了不惜一切代價攔截的消息,不過我想皇帝應(yīng)該不會現(xiàn)在就和所有的王族四家鬧翻。畢竟到現(xiàn)在才建國八年,根不穩(wěn)本不牢他的手中除了軍隊(duì)之外沒什么可以跟王族四家交手的政治資源。而且從南信那些人的表現(xiàn)看來王族四家的聲譽(yù)還算挺高的,皇上真的跟他們打的起來嗎?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下一個鎮(zhèn)子的驛站,下了馬之后我就趴在了地上說真的手一直綁在背后真的難受,雖說一直是大腿繃著用勁但是現(xiàn)在下了馬才發(fā)現(xiàn)肩膀酸酸的。如果按照西門雨宮的說法從南信城到西門有近四千里路,也就是不出任何意外我們這樣急行路還要七八天的樣子。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一個中年男人滿臉疑惑的看著我問道:“這位是怎么回事,莫非小姐你要運(yùn)一個活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