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
看著熟悉無比的茅廬,秦簡很困惑。
“我不是……死了么?”
“不,不是死了,而是被人……穿越了?!?br/> 大腦傳來陣陣刺痛,眼里帶著幾分茫然。
秦簡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境里,他來到了一個名為魂冢的地方,那是亡魂歸處,代表著他已死去。
死亡的方式很特別。沒有任何征兆,身體忽然不受控制。
臨死之際,在極短的時間里,大腦里忽然多出了許多記憶。
那是穿越者的記憶,因為在某一個瞬間,兩個靈魂都處在一個身體里,記憶也開始互通。
也由此他才知道,原來那位被世人憎恨的前朝圣人言隨云,說宇宙有九界、世間有天道,這虛無縹緲的說法,竟然是真的。
穿越,在秦簡看來,就是一種毫不講理,遠勝奪舍的手段。能夠無視容器的功力,心性,直接將其占奪。
若非天道安排,又有何人能跨越時空,直接奪占他人身體?
天道的安排,或許也讓不少穿越者拯救了世界,改變了不少原主的命運,達到了原主所達不到的成就。
或許對于很多看客來說,這些被穿越者,都算是得到了大機緣,該當(dāng)對天道感恩戴德。
但憑什么?
秦簡雙手握拳,眼含憤恨。
自己活了半生,艱苦修行了半生,憑什么要為他人做嫁衣?縱然命途多舛未來坎坷,但總歸可以由自己去抗?fàn)帲瑧{什么要被一個穿越者奪走這一切?
秦簡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從魂冢歸來,死而復(fù)生。
但看著自己的茅廬,茶水還是溫的,屋內(nèi)的沙漏,沙子流失了一半,旁邊寫著數(shù)字一百九十三。
他眉頭一挑,忽然記起來了。
“這難道是……我重生了?”眼中帶著訝色,秦簡下意識的就將這個詞脫口而出。
重生與穿越,這兩個詞都來自于侵入秦簡身體的穿越者的記憶。
他確認(rèn)了許久,最終確信自己是重生了。
因為他清楚記得,自己草廬里,這沙漏每倒轉(zhuǎn)一次,便是十二個時辰過去,恰好在數(shù)字變?yōu)閮砂倌且蝗?,自己在草廬中,忽然被穿越者……趕出了自己的身體。
魂魄脫離肉身,如何能獨活?已故亡魂又如何能生?
秦簡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在魂冢飄蕩了許久。那個地方只有無盡的寒冷,如今自己醒來,才終于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
“既然天道要奪我身軀,為何我又會回到被奪的七天前?不知七日后,會否再經(jīng)歷被人穿越的事情?如果真有,我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就算是天下最強的大魔頭,秦簡也自信不會被奪舍,但穿越根本不講道理,又當(dāng)如何防范?
“我不能坐以待斃,雖然重生,但天道七天之后未必會放過我,哪怕有可能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但我不能去賭?!?br/> “七天的時間,我必須想到能夠阻止別人穿越成為我的辦法?!?br/> 雖然修行資質(zhì)平平無奇,但秦簡并不笨。很快他就找到了穿越的關(guān)鍵點。
“眼下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天道安排的穿越,但或許……我可以選擇一具新的軀體,將這具軀體讓給它。只要我不再是我,也許便可以渡過這一劫。”
秦簡的眼里忽然有了光,但又很快黯淡。
靈魂轉(zhuǎn)移,世間只有一個法子能做到——奪舍,可奪舍這種事情,很講機緣。
時間緊迫,他當(dāng)即動身,前往俗世最亂的福津城尋覓機緣。
這座城又被稱之為乞丐城,賊城。在賊城每天都有乞丐死去,并不會有人在意他們這些卑賤的生命。
這里是難民的聚集地,也是不法者的天堂,但凡有誰犯了事,為躲避朝廷,大多都會選擇來到賊城。
要么經(jīng)歷比帝國監(jiān)牢更可怕的欺凌,要么在這里混的風(fēng)生水起。
秦簡原本打算奪舍某個大奸大惡之徒,整個福津城,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即便兩個人功力相差巨大,功力高者,若遇到了心性堅定之人,奪舍的成功率也很低。這些兇邪之徒的意志大多都較為堅定。
他這輩子,殺過的人并不多,無一例外全是奸惡之徒。所以若要出于安全,將目標(biāo)換成某個老老實實的普通人……又難以說服自己。
秦簡想起了當(dāng)今世上三個圣人之中,那個名叫唐忘年的圣人,據(jù)說一生修純陽之道,都成圣人了,見到女人卻會臉紅。
自己也沒有資格嘲笑別人,因為都快成圣人了,卻連殺個人都這般糾結(jié)。
就在進退兩難之際,荊缺出現(xiàn)了。
……
距離穿越者降臨,還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