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夜空,絕望的哀嚎在夜深人靜的夜晚顯得可怖。左鄰右舍更是緊閉著自家窗門,連一只蚊子都不給進(jìn),深怕下一個輪到就是自己。
這是這個月第三起慘案了。
沒有人瞧見在高聳的屋檐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眼眸滿是狠厲、仇恨。此人看著地上一個一個被染紅的人,嘴角上揚(yáng),勾出一抹殘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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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雞鳴聲源源不絕,聞?wù)呓砸詾榇颂幊瘹馀畈?,生機(jī)盎然??纱丝陶驹谶@的蘇芩龔凌二人只覺得這死氣沉沉,毫無生氣,街道荒蕪,更甚有許多白幡在空中飄來飄去,若不是此處尚有些許店鋪的匾額高掛著,屋里燈光微亮,兩人恐怕會認(rèn)為此處為一死城。
蘇芩抬首看向高掛在腦殼上方的牌子——曼羅鎮(zhèn)。這牌子相當(dāng)老舊,刻印的木塊傷痕壘壘,更甚有些奇異的污漬。
可怖的氛圍、毫無人氣的街道、破舊的牌子,總總讓蘇芩感到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跑了出來。她抖著手捏住龔凌的袖子,“你不覺得這兒有些可怕嗎?”
龔凌鎖眉掃視了一番眼前的街道和店家。
不尋常。真真不尋常。
明明已過巳時,為何人們寧可待屋里,也不出來干活?明明有些店鋪的燈已點(diǎn)亮,門卻是緊閉?若說此地的人只是好吃懶做,龔凌打死也不信。
好吃懶做也得看有沒有那個資本。
曼羅鎮(zhèn)雖人口眾多,可位于山中,地勢聳峻,難以發(fā)展。此鎮(zhèn)如同孔梨村一般,居住的滿是貧窮人家,可……
此刻的曼羅鎮(zhèn)已不只貧困而已了,而是一種死氣彌漫在空中,夾雜著濃厚的血腥味,令人心里發(fā)毛。
龔凌沉了下眼神,默不作聲地往前走。蘇芩本就惶惶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深怕下一刻身后就跑出一雙手掐住她的脖子,此刻感覺到手里捏住的袖子有些松動,嚇得趕緊抱住袖子主人的手臂。
突然被抱住手臂的龔凌:“……”他睨了一眼,看著蘇芩因害怕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嘴巴翕合好一會,最終還是沒說什么,任她把自己的手臂纏得緊緊的。
兩人緩緩走在渺無人煙的街道上,越往深處走,血腥味越發(fā)濃烈,甚至刺鼻。
龔凌輕輕一掃為到最為濃烈的地方,腳步猝然一頓,眉頭緊蹙。蘇芩雖害怕,但還是有注意著龔凌的動向,她看著龔凌難看的臉色,便隨著其的目光看去,瞳孔瞬間放大,眸里盈滿震恐。
大門敞開,里頭滿地血紅,許多人攤在血紅中,面色死白,身上有著無數(shù)觸目驚心的傷口,有的人眼珠瞪大,有的人緊閉雙眼,無一例外的是那毫無動靜且冰冷僵硬的身軀。
蘇芩抖著音道:“都、都死了?!?br/>
龔凌微微點(diǎn)頭,走了進(jìn)去。蘇芩見狀,心一驚,糾結(jié)了好一會,最后還是在心中暗道了幾聲“阿彌陀佛,神仙保佑”,便搓著手臂跟著走了進(jìn)去。
地上趴著的人臉上皆有挫傷,且xiong口處皆有幾道口子特別深的刀痕,看起來是先被掄著去撞地或是墻,而后才用刀刺。
此外,其余地上躺著的人死法更是慘烈,雙眼空洞,黑漆漆一片,手腳嚴(yán)重斷裂歪了型,xiong口腹部更是血淋淋,且這些人身上的衣著瞧著比趴著的人好些,恐怕是這戶人家的主人們。
正當(dāng)龔凌想深查屋里各處時,外頭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這位公子,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蘇芩原就因不敢靠近那些血人而乖巧待在一旁,此時聞聲,比龔凌更加快速看向聲源處。說話者是一位老嫗,其人雙眼渾濁,且毫無焦點(diǎn),白發(fā)蒼蒼,臉上有著許多皺紋和斑,彰顯著此人已度過漫長的歲月。
滄桑。這是蘇芩看了第一眼的感覺。毫無生氣,如同這羅曼鎮(zhèn)的氛圍。這是蘇芩觀察片刻后的感覺。
明明只是手無寸鐵之力的老嫗,可蘇芩就是莫名害怕,感覺這老嫗不像個活人似的,仿佛是在那飄蕩四處的幽魂,神不知鬼不覺。
“老奶奶,您在說什么?”蘇芩給自己做了心理安慰后,硬著頭皮開口問。
老嫗沒有看向她,只是雙眼無神地直看著血地,“這是自作孽,誰都無法阻止。”
“?。俊碧K芩聽得懂老嫗說的每個字,可拼湊在一起后的意思,她卻是有聽沒有懂。
老嫗搖著頭,連連嘆氣,嘴里不斷喃喃道:“自作孽哦——”腳步繼續(xù)朝著前方邁進(jìn)。蘇芩面色猶豫,還是追了出去,看著那佝僂的背影,總覺得那老嫗話中有話。
蘇芩歪頭思考了好一會,仍然沒有頭緒,于是想著和龔凌說去,一轉(zhuǎn)身,見著一個放大的人影,嘴巴驚得大開,尖叫聲就要脫口而出,人影立馬捂住她的嘴。蘇芩害怕地閉著眼,咽嗚掙扎著。下一刻,卻聽到人影發(fā)話,“你在害怕什么?”
“……”蘇芩聽到聲音,原先緊繃著的身子緩緩放松,搞了半天,原來是龔凌。她拍掉捂住嘴的大手,皺皺小鼻子,語氣有些埋怨,“你沒事嚇我做什么?”老膽都要被嚇得吐出來了。
龔凌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只淡淡道:“看來是被滅門了?!贝嗽挼脕淼氖翘K芩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還能不知道嗎?誰會半夜跑到人家家里頭?!毖韵轮?,這些人深夜皆待在這屋里肯定是同一戶人家,此時里頭一個活人都沒有,不是滅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