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心疼地盯著她血淋淋的左肩,“我想褪去您的衣衫,看看您的傷情,但才剛碰到您的皮肉,就見您皺起了眉頭。我怕您疼,便放棄了。至今還不知到底傷得如何了!”
秦柔虛弱地笑了笑,“沒事,我扛得?。∈芰藗?,哪有不疼的!”
“那……您忍著點(diǎn),我掀開衣服看看?”
“好!動手吧!”說完,秦柔將頭向右側(cè)一歪,空出了左肩的位置。
小丫鬟傾身過來,盡量輕柔地翻了翻秦柔的領(lǐng)口。
才剛動了一下,就聽到秦柔倒抽涼氣的聲音。
她手一抖,捏著秦柔衣衫的一角,征詢地問:“很疼嗎?!”
秦柔咬著牙,先深呼吸了一口,這才回復(fù)道:“疼!”
盼兒糾結(jié)著想放手,卻聽秦柔吩咐道:“你去找找,這帳篷里有沒有剪刀!”
“要剪刀作甚?!”
“直接把我的衣服剪破!”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里,用剪刀將傷者傷口附近的衣服剪開,是慣常做法。
但,在北齊,還未曾有人這樣做過。
因而,盼兒疑惑地再三向她確認(rèn):“真要剪破?!”
“剪!我的衣服現(xiàn)下全都與破爛的皮肉沾在了一起,你每次掀動,都會牽扯傷處的皮肉。為今之計(jì),剪破衣服,我還能少遭點(diǎn)罪!”
“好!那我現(xiàn)在去找剪刀!”
聽說秦柔能少受罪,盼兒不再有遲疑,立刻起身四下翻找起來。
可是,找來找去,只找到了一把小匕首,卻未發(fā)現(xiàn)剪刀的影子。
她愁眉苦臉地坐回床邊,失望地說:“小姐,剪刀沒找到,只有一把小匕首?!?br/>
“這皇子殿下所居的帳篷,居然連把剪刀都沒有么?!”
“我將邊邊角角都翻過了,真的沒有!”
“哎!”秦柔嘆了口氣,為自己默哀了三秒鐘。
看來,今天,自己的罪是一分也不能少受了!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向盼兒問道:“我是怎么回來的?”
“是一位侍衛(wèi)大哥將您抱回來的!”
“侍衛(wèi)?!”
“嗯!是!那大哥看起來像是個(gè)管事的!”
“那皇子殿下呢?!”
“與您一起回來的,只有幾位侍衛(wèi),我沒見到皇子殿下,亦不知他去了哪里!”
“哦!”
聽了盼兒所言,秦柔的眼神不自覺地黯淡了幾分。
這男人真是忘恩負(fù)義!
自己是為了救他而受傷,他卻不知人去了哪里,都不曾來看自己一眼!
失望之余,秦柔又問:“我回來多久了?大夫來瞧過我的傷了嗎?”
“您已經(jīng)睡了一個(gè)時(shí)辰了!大夫……未曾來過!”說起這個(gè),盼兒不禁變得氣憤起來,“您剛被送回來的時(shí)候,我就問過了,那侍衛(wèi)大哥不讓請大夫?!?br/>
“什么?!我傷成這樣,他們連大夫都不給我請?!”
秦柔一聽,氣得立馬炸了毛,掙扎著就想起身去給自己討個(gè)說法。
她一動,牽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哎呀”一聲大叫,又倒了回去。
盼兒忙按住了她的胳膊,柔聲勸道:“小姐,您別亂動!小心傷口!”
秦柔吸著氣躺在床榻上,憤憤不平的嚷道:“王八蛋!他們還算是人嗎?!我這傷必須趕快清理消毒,再耽擱下去,肯定要發(fā)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