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她經(jīng)歷了多少次這樣的謾罵和侮辱,忍受了多少悲痛和欲絕,最后在林敬軒如同施舍一般的溫存里,才一點(diǎn)點(diǎn)地掙扎著,卻也痛苦地站了起來。
然而,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的難過和上心是多么地可笑。
這些人,這些所謂的血緣至親,值得她付出那樣的情感么?
呵,笑話!
她這一生,是從地獄里爬出的羅剎惡鬼,定要將這些咬過來的野狗畜生,一個個踩在腳下!
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斂下眉眼,再次握住胸前的水墨般的墜子,低低說了聲,“娘親,再給我一些力量吧?!?br/> 墜子里,一股極涼的寒意陡然躥出,由她的手心,一下鉆進(jìn)她的四肢百駭。
揮著毒蛇疾速沖到云挽歌跟前的云青麟,自認(rèn)為這個廢物定然是不敢反擊,安靜站著只等他把她那嬌嫩的身體戳個血窟窿時。
突然,看到云挽歌抬起了眼。
水藍(lán)的眼眸里,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深冬里最寒冽的冰泉,直叫人看一眼,就仿佛陷入了那能將人的血液凍僵的寒冷之中。
巨大的涼氣,一下席卷了云青麟。
明明已經(jīng)到了云挽歌近前,可是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女人好像離自己竟有萬分距離。
她站在至上的高度,冷酷淡漠地睥睨著自己,仿佛只是看待一粒卑微的螻蟻。
云青麟忽然從心底冒出一陣從未有過的驚恐。
他抬著頭,呆愣地以慣性疾速襲向云挽歌,對上那雙冰藍(lán)的眼睛后,明明感覺自己已經(jīng)陷入徹骨的寒冷之中,卻不知為何,又被一股溫暖舒暢的暖流給拉扯住了,連牽扯他性命的武靈,都收回了信子,露出迷茫又渺蒙的神情。
“五哥!”
云凈甜惶急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云青麟猛地回神,然而,待他定睛一看時,發(fā)現(xiàn)云挽歌居然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手高高揚(yáng)起。
無聲又囂張地?fù)P了揚(yáng)唇角,然后,手掌往下,用力一揮。
“啪!”
云凈甜和一眾家奴,眼睜睜地看著云青麟沖到云挽歌面前,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然后——
被云挽歌一個耳光,狠狠地直接摔打了出去。
“砰!”
云青麟還是少年,卻已經(jīng)有了近乎成人一般的健碩身材。一下子砸在地上,激起這破落小院里巨大的灰塵。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
云青麟艱難地半撐起身子,指著云挽歌嘶啞著嗓子顫抖著說了句,“你竟然是……”
然后話沒說完,又吐了一口血,轟然倒地。
云凈甜和身后幾個同樣擁有武氣的家奴,震愣地看著從容放下手的云挽歌,又看了看那邊倒在地上狼狽吐血的云青麟。
冷冷的小風(fēng)幽幽地從小院中間的空地刮過,帶起幾片干枯卷曲的樹葉。
不過才幾個呼吸的時間,事情怎么發(fā)展成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樣子呢?
是打開的方式不對么?
“云挽歌!你居然敢打殺二哥!我要去告訴母親和大姐!”
驚呆的云凈甜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賊喊捉賊地反過來伸手指向依舊神情平淡,但是卻讓人莫名驚攝的云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