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街上漸漸熱鬧了起來。
公孫泓依舊戴著那個豬頭面具,與艾紫并肩走在燈火闌珊的夜市中。
“多謝公子相救?!卑瞎笆值乐x。
公孫泓嘴角微笑,說道:“道謝就不必了,只是在下今日尋遍附近酒家卻都尋不到一處歇腳之地,不知姑娘可有門路?”
艾紫想了想,“我店鋪里倒是還有一間客房,但……”
“姑娘可是有何顧慮?”他低聲問。
艾紫抬眼望著公孫泓,問道:“公子可知方才游湖時我唱錯了詞曲?”
公孫泓略作思考的模樣,最后平靜無波地說:“在下知曉?!?br/>
“既如此,公子為何還愿上前搭救?不怕惹火燒身?”艾紫疑惑地問。
公孫泓笑著搖頭:“圣上連造反的王爺和胡家人都能赦免,必定深明大義,宅心仁厚,斷然不會將姑娘的無心之言放在心上?!?br/>
艾紫瞪大了眼,“當今圣上難道不是王爺嗎?”后半句的時候,她是壓著聲音說的。
“自然不是,圣上還是原來的圣上,姑娘竟對此一無所知?”語氣有幾分不滿。
艾紫苦笑搖頭,她是真不知道啊,這些日子一直閉關(guān)做衣服,所以才一直以為公孫子桑才是皇上。
如今才知道,原來他沒死,還做了皇上啊……
可是這又與她有何關(guān)系?
沒準兒他又會殺她一次呢。
見艾紫微微出神,公孫泓又道:“不瞞姑娘,在下此次前來花影街便是來尋姑娘的?!?br/>
“尋我?”
“在下聽聞姑娘做的衣裳在京城里赫赫有名,便想著來買上一件送給心愛的姑娘,可今日去店中卻被告知需明日才可與姑娘見面預(yù)購?!?br/>
“那沒事啊,你把那姑娘的尺寸告訴我,我給你做就是,不過我對自己的服裝很有自信,價格可不便宜啊?!?br/>
“只要姑娘答應(yīng),就是萬兩黃金,在下也會買下?!?br/>
“那方便問一下公子對此服裝有何要求嗎?”
“婚服,與姑娘相同的尺寸便可?!?br/>
艾紫眨了眨眼,她的尺寸?
這男子是不是在撩她???
于是狐疑地問了句:“公子確定你心愛之人與我是相同尺寸?”
“在下也不知她具體是何尺寸,不過看著與姑娘的高矮胖瘦著實相似?!惫珜O泓一邊打量著艾紫,一邊說道。
“只是這腰身在下倒是肉眼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如若姑娘不介意,可否讓在下以手為尺,做個比較?”
雖然看不到他的上半張臉,但艾紫感覺得到他是非常正經(jīng)地說這番話的,沒有半絲挑逗之意。
作為一個合格的裁縫,或者說服裝設(shè)計師,她不容許自己的衣服做出來有任何一點的不合身。
可是她們現(xiàn)在在街上,周圍的人又多又擠,不太方便啊。
忽然,她看到不遠處有一條漆黑的小巷,便指著那兒說道:“不如我們?nèi)ツ窍镒永餃y吧?”
公孫泓鎮(zhèn)定自若地道了句:“一切悉聽姑娘尊便?!?br/>
倆人一前一后走進了巷子,突然傳來連綿起伏的女子聲音,隨后又從巷子里傳出了男子的聲音。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那聲音過于明顯,兩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是一對男女在這巷子中尋歡。
艾紫拉著公孫泓的手轉(zhuǎn)身便要走,巷口卻突然招進一束暖黃的光,將艾紫和公孫泓倆人照了個明明白白。
“里頭敗壞風俗的男女,速速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傳來。
艾紫看清了,那是監(jiān)市。。
那監(jiān)市死死盯著她和公孫泓。
就在這時,艾紫聽到身后深巷里的男女從那頭跑走了。
她和公孫泓互相對視,又尷尬一笑,“我們,出去?”她問道。
倆人都心知杜明,那監(jiān)市定是將他們當做了敗壞風俗的那倆人。
公孫泓搖頭,不等艾紫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拉著艾紫往巷子里更深的地方跑了進去。
監(jiān)市見倆人要跑,便提著燈籠追了進去。
跑到最里面,卻發(fā)現(xiàn)巷子盡頭是一堵高高的石墻,而石墻下面便是那對敗壞風俗的男女。
此時他們依然衣衫完整,只是彼此牽著手仰望那石墻的最高處。
很顯然,他們被困在了石墻之下,聽見身后腳步聲的時候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公孫泓拉著艾紫的手,一個飛身便輕松飛上了石墻,最后穩(wěn)穩(wěn)落到了石墻之后。
艾紫轉(zhuǎn)過頭望著那堵墻,不由得對公孫泓流露出欽佩的目光,突然想起那倆人,她問道:“如果他們被抓到會怎么樣?”
“會被抓去官府,作為敗壞風俗的典范在全京城粘貼告示,成為過街老鼠。”公孫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