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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了！”
楊銘拿著梁根給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居民樓下。
這里是一處典型的香江的老式街區(qū)，狹小的過道口上貼著大大小小的海報，其中有一張是詠春拳的廣告，上面還畫著詠春拳的招式圖樣。
楊銘剛要去揭下海報，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一個背著單肩包，頭帶鴨舌帽的中二青年揚了下手里的海報，用一副“我很吊”的表情道：“喂，你是來學(xué)拳的?！?br/> 楊銘道：“是??！你也是來學(xué)拳的嗎？”
“看看再說嘍?！?br/> 青年很不屑地說了一句，當先往樓梯走去。
楊銘快步跟上，問道：“在下楊銘，還沒請教兄弟高姓大名。”
“黃梁！”
天臺。
葉問已經(jīng)來到香江十天，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沒有收到一個徒弟。此刻他的家里已經(jīng)十分拮拘，連孩子的學(xué)費和房租都難湊出來，這讓打算以教拳為生葉問有些焦慮。
空曠的天臺已經(jīng)成了一個晾衣場。
楊銘和黃梁剛上來就看到了此副場景，一個肥胖的大嬸坐在天臺上，另一邊的幾個架子上掛滿了剛洗完的衣服、臺布。
“喂，你是教詠春的？”黃梁環(huán)首四顧，最后向著胖嬸問道。
“葉師傅，有人來找你學(xué)拳了?！迸謰鸶┥頉_著衣架叫道。
葉問從衣架間鉆出，臉上有些驚喜：“你們是來學(xué)詠春的？”
此副情景，若非楊銘熟知劇情，怕也要把葉問當成洗衣工了。
“看看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詠春。”禮貌什么的與這中二青年完全絕緣。
葉問并無慍意，邊走邊道：“那我先跟你們介紹一下，其實我們詠春拳是南方貼身短打的一種……”
黃梁打斷道：“你不用跟我說那么多了，你跟我打一場，輸了我就教學(xué)費?！?br/> 葉問笑道：“好?！毙β曋袔е┰S苦澀與自嘲，若是擱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答應(yīng)的。若非迫于生計……
總而言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誰都有落迫的時候。
“葉師傅不要誤會，在下是誠心學(xué)拳，并無挑釁之意?！?br/> 楊銘向后退了兩步，表示自己與黃梁并非一伙兒。
葉問收回目光，看向黃梁，擺一個二字馬的起手式，口中輕吐：“詠春，葉問?！?br/> 黃梁擺出一個西洋拳擊的架子，揮拳出擊。
葉問出手，拳法迅捷，動作干凈利落。
“好快的出拳速度，葉問的敏捷比我要高出不止一點。而且他的力量也在我之上，拳法宗師名不虛傳?！睏钽懷劬σ涣粒蛋邓剂恐?。
葉問的動作又快又準，虛打幾下，一個攤手將黃梁推了出去。
黃梁踉蹌兩步，仍不服氣，又沖了上去。
“服輸了吧?！?br/> 葉問再次把他打退，笑著說道。
“服什么輸，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br/> 黃梁嘴硬，仍不服輸，再次沖上去，被葉問一拳打出鼻血。
楊銘暗暗搖頭，淹死會水的，打死嘴硬的，黃梁的這種性格他并不喜歡。到了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葉問的功夫遠高于黃梁，打他就像大人欺負小孩一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黃梁是心服嘴不服，被葉問教訓(xùn)了一頓，背起包便走。
“唉唉，小伙子，你怎么走了?！迸謰疬B聲叫喚?！斑€好，還剩一個，小伙子，你也是來拜師傅的吧?！?br/> 楊銘上前拜倒，道：“弟子楊銘，拜見師傅?！?br/> “好?！?br/> 葉問搓搓手，帶著幾分窘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先交學(xué)費！”
“怎么忘了這碴兒了?！?br/> 楊銘動作一滯，把上下兜翻了個遍，卻沒翻出一分錢來，臉上只剩下苦笑。
葉問的笑容也僵硬了。
“有了?！?br/> 楊銘一拍腦袋，麻利地把手表解下來，道：“師傅稍等，我去去就回。”
這塊手表是楊銘上學(xué)時買的山寨版歐洲名表，專門用來裝點門面，花了他半個月的生活費。表盤精致美觀，風(fēng)格高端大氣，放在那個年代算不上什么，但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這等工藝怕也只有歐洲幾家最古老的手工表坊能相媲美。
跑了幾家當鋪，楊銘做個死當，把手表抵了出去。
“師傅，這是我的拜師費！”
楊銘一出手就是五百港元，確實把葉問嚇了一跳，連連推讓，咧著嘴笑道：“用不了這么多，用不了這么多。”
“當然要了，拜師不是小事，馬虎不得?！睏钽懓彦X塞過去。
五百花港元，在這個年代足夠一家三口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數(shù)月有余。
“好，好。這份禮我就收下了?！比~問樂的合不攏嘴。
拿人錢財，自然要盡心。
“這是攤手……”
“挫手?！?br/> “撩手?！?br/> “沉橋?！?br/> “連消帶打?！?br/> “……”
葉問也不藏私，把詠春拳的套路一一演示，其中竅門和精髓也都耐心傳授。
真?zhèn)饕痪湓?，假傳萬卷書。武功和體操之間差的就是那幾句話的真?zhèn)鳎嬲v透了，也沒那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