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jīng)是絕對相信的。
他親眼看著丁毅拿弓準備迎戰(zhàn)的,然后還能跑回來,證明當時追他們的兩個韃子肯定全被殺了。
不知為什么,他突然有點后悔,要是我當時幫了丁毅,會不會能殺一個韃子?
但他馬上搖搖頭,忘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如今這世道,活下來才是最重要。
老子沒這個命,殺什么韃子?能活著就好。
他張經(jīng)也是個老油條,從大興堡逃到這里,還能好端端坐在這吃飯,一般人,那能做到。
眾人吃飯之際,相互也打聽了對方的事。
張經(jīng)自然知道了丁毅殺敵的經(jīng)過,心中頓時不以為然,原來是用箭殺死的,老子還以為你肉搏殺的。
而丁毅眾人也知道,這些人里,有一部份居然是從徐大堡逃出來的。
原來徐大堡距離這里,已經(jīng)不到三十里。
前天徐大堡接到烽火傳令,下屬墩臺被后金兵攻。
于是徐大堡防守官張成立刻下令,所屬墩臺堅壁清野,統(tǒng)統(tǒng)遷往徐大堡。
這兩天附近距離徐大堡較近的墩臺,紛紛填井燒屋,遷往徐大堡。
但也有部份貪死怕死之人,悄悄逃離徐大堡,準備往四下逃命躲藏。
其中有拔人正好和張經(jīng)在這里相遇,張經(jīng)以總旗官身份,逼對方生火燒飯,先混頓吃的。
丁毅眾人一聽,完了,后金兵又要攻徐大堡。
這徐大堡還去不去?
眾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相互觀望。
丁毅喝了口肉湯,閉著眼睛感受了下,穿越過來好幾天,這是第一回聞到肉味,雖然沒啥味道,倒也覺的鮮美。
他好好回味了番,這才睜開眼睛,大聲問:“徐大堡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張經(jīng)不動聲色,抬頭看了個軍士。
這軍士姓李,正是從徐大堡逃出來的夜不收,外面兩匹馬就是他們的。
姓李的沉吟了下:“俺逃出來時,周邊有七八個墩的人馬都進了徐大堡,堡里差不多有五百多人,又亂又擠,什么東西都在堡里,人都快站不下去了。”
“留在堡里只有死路一條。”另一個姓馬的夜不收也嚷嚷道:“里面哭哭鬧鬧,什么人都有,一大半人還要投降,后金軍一到,最多半個時辰,要被破堡?!?br/> 很多人暗暗點頭,似乎很認同他的話。
丁毅默默想了下,五百多人的話,按明軍現(xiàn)在的情況,四十歲以下的軍士最少會有三百多人,尚可以一戰(zhàn)的,就怕人心不齊,大伙都想著投降和跑路。
這情況比大興堡好多了,當天大興堡里連家屬百姓加起來才勉強兩百左右,真正的戰(zhàn)兵不到一百五,要不然丁毅也不會覺的守不住了。
這時他扭頭看向張經(jīng):“張總旗有什么打算?”
張經(jīng)嘿嘿一笑,抹了抹嘴上的油,朗聲道:“俺能有什么打算,身為大明軍士,自然要為朝庭效命,俺和兄弟們商量好了,吃過飯就去徐大堡,當和徐大堡張大人,同生共死,一起殺奴?!?br/> 呸,宋飛在后面悄悄吐了口口水,一臉的不信。
丁毅也奇怪的看著張經(jīng),這家伙出名的能跑,簡直可以稱之為張跑跑,他能說出這路話,丁毅信他才怪。
不過他馬上點頭:“張總旗說的有理,咱們兄弟也是這個想法。”
張經(jīng)臉色微變,眼珠轉(zhuǎn)了幾下,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突然邊上的墩臺上有人站起來,驚叫:“韃子騎兵來了。”
“什么?”院子里的人頓時炸了鍋似的,各種驚叫和慌亂。
這墩臺和丁毅所在的葫蘆墩差不多大,邊上有十幾米高的墩臺,張經(jīng)也算比較小心的人,剛吃飯的時候,派了個軍士上去看著。
這下突然叫聲,院子里驚叫一片,很多人準備奪路就逃。
“慌什么,都給老子站住?!倍∫慊羧徽酒?,一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