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池云苑中,緊閉的房門,依舊沒有打開。房內(nèi),更是不透半點燭光。黑乎乎的,好似沒有人一般。
忠心的兩個丫頭,一直守候在門外,即便四周無人,她們也沒有放肆言語。
兩人時不時擔心的回望一眼身后的房門,又不時交換眼神,相互安慰。此時,夜風微涼,同樣沒有進食的二人,都感到自己身上有些微冷,不自覺的都抱起了自己的雙臂。
突然,苑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讓兩個丫頭頓時警惕起來,交換一下眼神后,兩人拾階而下,迎向來人。
還未走到苑門,手提燈籠的光就透了過來,光影打在幼荷和花月的身上,帶走了她們身上的黑暗,也驅(qū)散了絲絲寒意。
燭光籠罩之中,走來一位英姿颯爽,穿著女式勁裝,身裹軟甲的高挑女子。她明艷的五官不施脂粉,長發(fā)高束,發(fā)頂只用一個精致的發(fā)箍固定,長發(fā)飄飄,為她憑添了幾分瀟灑飄逸。
在她腰際,還佩戴著一把短劍。劍鞘精致無比,上面鑲嵌的寶石在燭火下,晦暗生輝。
看她眉宇間的神態(tài),竟與慕輕歌有幾分相似。
只是,那年紀,卻比后者大得太多。
“長小姐!”
看清來人,幼荷和花月同時跪下施禮。
“起來吧?!蹦竭B蓉推開身邊丫鬟提著的燈籠,將跪地的二人看在眼里,語氣平靜的道。
“是。”
幼荷和花月聽命起身。
這時,她們才注意到,在慕府長小姐身后,還跟著兩人,其中一人白色羅裙,衣袂飄飄,我見猶憐,此時,正乖巧的跟在慕連蓉身后。剩下那人,便是這人的貼身丫鬟。
花月偷偷的向幼荷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那位居然也來了。’
幼荷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垂眸而立。
慕連蓉并未察覺到兩個丫頭之間的眼神互動,只是四下打量了一眼,見到黑漆漆的池云苑后,不由得皺眉:“天已經(jīng)黑了,你們怎么也不掌燈?還有,你們小爵爺呢?”
幼荷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語氣柔和的道:“小爵爺回來之后,便休息了。奴婢們怕小爵爺醒來后有吩咐,便一直不敢走遠,這才耽誤了掌燈。長小姐來之前,我們正打算掌燈哩。”
慕連蓉點了點頭,又看向二人身后黑乎乎的屋子,問道:“那臭小子回來后,一直睡到現(xiàn)在?”
幼荷和花月連連點頭。她們也很擔心,只是不敢去擾了小爵爺罷了。
這時,那白衣飄飄,宛若柳絮的身姿來到慕連蓉跟前,似關切的道:“蓉姑姑,慕哥哥是從戰(zhàn)場回來,如今一直昏睡,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夜里,燭火晦暗之處,她那雙單純得如同小鹿的眼睛顯得尤為明亮。
她這一說,慕連蓉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凌厲的眼神中也染上了一層擔心。
幼荷抬眸,偷偷瞄了那白衣之人一眼,又垂了下去,什么也沒說。倒是花月,嘴角輕撇,卻也保持了沉默。
兩人對這白衣少女的態(tài)度,似乎并不那么友好。
“我進去瞧瞧?!蹦竭B蓉打定主意,便大步朝著房中走去。
幼荷和花月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按說,她們是慕輕歌的丫頭,是要阻止慕連蓉這般闖入的,哪怕對方是自己主子的親姑姑。但,奈何她們也很擔心主子的情況,便默認了慕府長小姐的行為。
在幼荷和花月身后,那白衣女子眼中關切的神情化為淡漠,隨即又變成擔心,帶著丫鬟快步跟上了眾人。
“臭小子,給姑奶奶開門!聽見沒有?”慕連蓉來到緊閉的房門前,便抬起手,對著門扇狠砸起來。
可是,門內(nèi)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下,慕連蓉內(nèi)心擔憂更甚。又加重了語氣:“臭小子,再不開門,信不信我揍得你屁股開花?”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幼荷和花月兩個丫頭心中也更加不安。
按說,就算小爵爺睡得再死,被長小姐這一通擾,也會醒了。而且,小爵爺一向懼怕長小姐,聽到長小姐的聲音,只怕會連滾帶爬的前來開門??蛇@會,敲門聲已經(jīng)延續(xù)了好一會,房內(nèi)卻不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