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十個弟兄到船艙內埋伏,其余的人各司其職,不得隨意走動,嚴禁隨意下船!”
“李先生,煩請去船內分別拿一個五十兩和一個二十兩的銀元寶出來?!?br/> 張士誠暗叫了聲“晦氣”,知道此事難以善了,便無奈地將漕船停下,等待著那伙人的盤查。
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愿意直接武力反抗。
泰州城乃是揚州路北部重鎮(zhèn),平日里常駐一員千戶和兩千多元軍,如果憑借自己帶來的幾十個大漢與之硬拼,無異于以卵擊石。
顯而易見,這群蒙古貴族公子哥們是典型的混子守衛(wèi),只要應付得當,應該不至于暴露。
張士誠搓了搓手,準備上前迎接。
“百戶大人,俺看這船頗為可疑,會不會是北方來的會黨……?您看咱們要不要知會千戶他老人家一聲?”
一個戴著氈帽的蒙古青年伯奢一臉猥瑣地對為首的官差說道。
“屁話!一艘漕船就給你這慫包嚇成這樣?!”那個蒙古百戶提了提褲腰帶,一鞭子抽在蒙古伯奢的屁股上,“這天下,還有誰敢與俺大元官軍作對不成?”
“那是,那是?!辈菝嗣ü?,討好地笑道。
“老子看,這頂多是個膽子大了點兒的商人?!泵晒虐賾舻嗔说噤h利的蒙古彎刀。
“今天算是碰著好運了,這肥肉咱們可得好好宰一宰?!?br/> 他拍了拍衣襟站在船下,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叫道:
“船上的,你爺爺我來例行搜查,還不快快放下跳板?”
“他娘的!”張士德暗罵了一句,“就那猢猻的身板,要是跟老子單練,一回合就能將他打死,卻在這裝大爺?!”
“二弟!”張士誠回頭眼神警告張士德,面對著蒙古百戶和伯奢一行人笑道,“官爺,這就放下,這就放下。”
“這還差不多。”
蒙古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跳板上大搖大擺地上了漕船。
“不知道這里不準通行嗎?”
百戶抽出鞭子,在空中打了一個響亮的鞭花。
“小的們有所不知,有所不知。”
張士誠和李伯升靠近蒙古的百戶和一個都頭,同時彎腰做鞠,順手掏出了兩個早已準備好的銀元寶。
“官爺帶兄弟們盤查辛苦了,一點心意?!?br/> 張士誠滿臉堆笑地望著百戶。
多交銀子先過,少交銀子后過,不交銀子不給過……
這早已成了元軍關口盤查的潛規(guī)則,雖說張士誠心疼那幾十兩銀子,但此時也不得照此行事。
“嗯……”
百戶點了點頭,隨口問道:“船上裝的什么貨?”
“回官爺,大米?!睆埵空\不慌不忙地鞠躬回答,“三年前的陳米?!?br/> “米?陳米?”
百戶聽到船上裝的是大米,本想借機搬下幾袋,但一聽后半句,便也打消了念頭。
陳米也配入老子的口?
百戶吐了一口唾沫。
他給了銀子,整整五十兩,這才是真東西。
至于陳米會不會危害百姓,那有誰在乎?
“大人,您四姨太的二十歲壽宴可快開始了,要不咱們……?”伯奢提醒道。
“算你識相,撤呼!”
百戶用鞭子指了指張士誠,準備帶著十多個蒙古官差從漕船上下去。
“撲通!”
船艙內傳來一聲不重不輕的響聲,顯然是有什么東西掉了下去。
“嗯?”已經走到跳板上的百戶猛地一回頭,看向關閉的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