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離開知青辦,在外面閑逛了一天。
“小皮球,架腳踢,馬蘭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邵北拐進(jìn)胡同,看見一群小女孩臉上充滿洋溢,無憂無慮歡快的跳著皮筋。
邵北的腳步更加猶豫,他不知道自己回家該如何向父母交待,工作沒著落,自己卻變成吃閑飯的了,不但沒有幫家里減輕負(fù)擔(dān),反而成了家里的累贅。
邵北渾渾噩噩的回到四合院,碰見推著自行車要出門的馬寧。
“怎么了邵北?…工作安排的怎么樣了?”馬寧看見垂頭喪氣的邵北回來急忙問道。
邵北見馬寧大聲問話,嚇了一跳,他不想讓家里知道自己沒有找到工作,也不想讓父母替自己擔(dān)心,他急忙拉住馬寧。
“噓”
邵北做個小聲的手勢,他抬頭看向東廂房,給馬寧使個眼神,然后,幫著馬寧把自行車抬出四合院。
“邵北,工作到底怎么著了…”馬寧扶著自行車見邵北神神秘秘的,疑惑的問。
“馬寧哥,我,我沒找到工作…”
“怎么回事兒?”
“一言難盡,哥,你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好,上車…”
馬寧騎上自行車,讓邵北坐到后座上,飛快的消失在胡同盡頭。
街頭小酒館里,散散落落的坐著幾桌吃飯的客人。
邵北和馬寧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里對飲,桌上幾道小菜已吃得七七八八。
馬寧拿起還剩少半瓶的‘二鍋頭’,給邵北倒酒。
邵北滿臉通紅、雙眼迷離見馬寧又給自己倒酒,趕緊的把酒杯口捂上,略帶醉意的說道:“哥,我不能再喝了,再喝連家都回不去了...”
馬寧已是七分醉,見邵北把酒杯捂上,他一把將邵北手中的酒杯奪過來‘咕咕’的倒著酒說道:“邵北呀,想開些…沒工作怎么了,‘嗝’…沒工作也得活呀,天老爺餓不死瞎家雀…今天有酒今天醉,管它明天喝涼水...哈哈”
邵北接過馬寧給自己倒?jié)M的酒杯,往桌子上一墩說道。
“哥,話是這么說…,您一個人,自己吃飽全家都不餓了??晌腋灰粯友剑患椅?、六口人張嘴吃飯,就靠老頭一個人挺著太難了,你說我一個大小伙子在家吃閑飯,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馬寧看著邵北難受的樣子,他帶有同情可伶的說道:“是呀,邵叔、邵嬸還真不容易…把你盼回來了吧,可又多了張嘴吃飯,嗨,要不…邵北你跟哥哥干吧…”
邵北醉眼朦朧的盯著馬寧有些猶豫的問道:“哥,您說‘投機(jī)倒把’?…這可是犯法的事呀!…”
馬寧放下酒杯,掏出香煙遞給邵北一根幫他點(diǎn)燃,自己悠閑的吸著。
“犯法,犯什么法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呀…好工作誰不想要呀,等輪到我們頭上,哈哈,非餓死不可。我們做的事兒對社會沒什么害處,問心無愧利德其所,就算被抓進(jìn)監(jiān)獄,也比餓死強(qiáng)”
邵北聽了馬寧的話,緊鎖眉頭思索了一下,狂吸了幾口煙:“媽×的,干了!哥,你說我們怎么個干法?”
馬寧見邵北下了決心,他瞅瞅四周無人小聲說道:“其實(shí)很簡單,我們底價買入,高價賣出,掙個差價錢?,F(xiàn)在肉,蛋交易開放了,糧食也夠吃了,很多人手里的糧票都有了富裕,他們都想把糧票換成錢?;ㄥX買了低價的糧票,再高價把糧票賣給那些需要糧票的人。也可以用糧票換雞蛋,再把雞蛋賣出去掙錢…”
邵北酒醒了一半,聚精會神的聽著,不時插嘴問一兩句:“哥,現(xiàn)在什么樣的糧票好賣?”
馬寧很耐心的給邵北講著,因?yàn)樯郾辈还馐亲约旱泥徏倚〉?,還是自己最好的同學(xué)邵東的弟弟:“最好賣的就是全國糧票了,全國糧票能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流通,還有一種糧票是本地的糧票”
馬寧把自己做的事兒和盤托出,邵北也聽出了賺錢的門道,倆人高高興興的把剩下的酒一口喝掉。
邵北和馬寧回到四合院,約定好第二天一起倒賣糧票,邵北向自己家的東廂房走去。
邵北輕輕的推開房門,邵母還沒睡覺,在廳堂里糊著紙盒。
邵北走到媽媽跟前心疼的小聲說道:“媽,你怎么還沒睡覺的,明天再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