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切齒的恨,恨到讓骨髓發(fā)癢的程度。
凱恩躺在床上,渾身彌漫著粘稠的鮮血氣息,以及一股濃郁的藥味,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理智無時不刻都被熱油煎熬。
羅赫,羅赫·格林,你這個雜種啊啊啊?。?br/> 憤怒的情緒讓傷口再度崩裂,哪怕醫(yī)生有囑托過凱恩千萬不能動怒,可是他如何忍耐得住,再給他一次機會,凱恩相信自己一定能斬死羅赫,不給他留任何機會。
大皇子交代的事情辦砸了,自身的榮耀被踐踏在地上,所有人都在用嘲笑失敗者的眼神看著他。
在德洛斯,失敗者連呼吸都是錯的,人們對于敗者往往是零容忍,第一任皇帝赫侖·巴登,將這種風(fēng)氣發(fā)揚到了極致。
正所謂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有多少貴族都是倒在了厭惡失敗,毫無容忍的皇帝面前。
同理,失去了價值的凱恩,在大皇子弗納爾面前,還不如一條狗來的有用。
狗比他要忠誠的多。
約頓伯爵來看望過這個兒子,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以及熾烈銳利的殺心,他想報復(fù)的目標(biāo)自是羅赫,但也未嘗沒有給這個兒子一個痛快的打算。
他最得意的兒子凱恩,已經(jīng)廢了。
上半身骨骼幾乎粉碎,神經(jīng)被骨片刺穿,肌肉到處都是撕裂傷,以及食人魔藥劑過度壓榨所造成的創(chuàng)面,這樣的身體,不要說是用劍了,即便是正常生活都難以做到。
死了,還來的干脆。
即便約頓伯爵不殺自己的兒子,照醫(yī)生的判斷,凱恩也很難撐過一個月。
可是凱恩拒絕了他父親那果決的好意,他掙扎著,猶如地獄里的厲鬼一般詛咒著羅赫,帶著無與倫比的恨意。
怎么可以死,如果一定要死,那也要拖羅赫一起下地獄。
執(zhí)念讓凱恩幾乎瘋魔,卻又在這種狀態(tài)下僥幸沒有被痛苦擊垮,對羅赫的恨意反而成了維系凱恩生機的最后繩索。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那么就將力量借給我吧,讓我復(fù)仇,讓我復(fù)仇,讓我復(fù)仇啊!
時間過去了一周有余,凱恩的身體自先前的強壯,變成骨瘦如柴,連侍女都不敢去看的殘軀,他早已對周遭的目光沒有感覺了,只是心心念念的恨著羅赫。
在常人察覺到的繃帶下方,凱恩的右臂之中,有一縷紫黑色的氣息,正在那腐朽的破敗殘軀中生根,并借助凱恩的右臂作為載體發(fā)芽,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支撐起了凱恩的生命,同時以他的恨意,憤怒,殺心為食,悄無聲息的茁壯成長。
變強,我要變得更強!
凱恩內(nèi)心的呼喚,沒有人能夠聽到,作為他恨意對象的羅赫,此刻正悠然自得的坐在中央圖書館里,捧著自帶的劍術(shù)綱領(lǐng),不時喝上一口鮮榨果汁。
米蘭達則是抱著本女仆學(xué),每翻一頁小腦袋就點一下,不知道會以為米蘭達沉浸在書的世界里,但羅赫知道這個小丫頭,完全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
“看書不要打瞌睡,口水快流下來了?!?br/> 敲了下米蘭達的腦袋,羅赫手中那本劍術(shù)綱領(lǐng),已經(jīng)翻閱過半了,這厚重如辭海的書,在他眼中只需過上一遍,就可以輕松掌握。
這樣的感覺并非自大,而是天賦所成,眼過千遍不如手過一遍這個說法,對于羅赫來說并不適用。
通過書中的知識,以及身體的記憶,羅赫已經(jīng)復(fù)習(xí)并掌握了劍士的基礎(chǔ)進攻,基礎(chǔ)招架,以及基礎(chǔ)步伐與基礎(chǔ)劍術(shù)配伍。
還有書內(nèi)《技藝篇》中,凱恩曾在他面前使用過的十字?jǐn)?,崩山擊兩式?br/> 其發(fā)力關(guān)竅,呼吸的頻率方式,運用到那些肌肉,這些光是看書和索德羅斯注解無法完全體會,必須要經(jīng)過自身一段時間的錘煉打磨才能掌握的劍技,羅赫只是看了一遍,配合冥想思索,牽動肌肉在大腦中模擬場景后。
覺得給他一把劍,立刻就能上手施展出來。
整個《技藝篇》中,羅赫覺得只有名為《三段斬》的劍型,頗有意思和難度,這是索德羅斯寫在《技藝篇》末尾的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