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
涿郡,范陽縣。
城南王宅。
王奇坐在房中,神色難看。他一個圖書管理員,日子清閑,有點寫寫畫畫的小愛好,一覺醒來,就成了大周朝的王奇。
本主的父親王宗熙,一郡太守,官職不小。王宗熙對本主寄予厚望,便把王奇送到范陽縣的東山書院讀書。按理說王奇相貌不差,家世出眾,是一個潛力股。只是王奇梳理了腦中的記憶,心下卻無比失望。
本主王奇,就是一書呆子兼舔狗。
一般的士子讀書,吃住都在東山書院。王奇卻住在范陽城內(nèi),且隔三差五就不去城外的東山書院。原因無他,本主癡迷于青樓女子柳煙云,恨不得日日和柳煙云長相廝守。
一年前,王奇在青樓遇到柳煙云,一見到柳煙云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最終花了一千兩銀子給柳煙云贖身。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王奇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等王奇把柳煙云贖回家,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最氣人的是,王奇把柳煙云贖回家后,始終都不曾同房。王奇倒是有這方面的想法,卻被柳煙云找各種理由拒絕,以至于王奇連指頭都沒碰到。要知道王奇給柳煙云贖身都一年了,還是啥都沒碰到,簡直是奇葩。
偏偏本主對柳煙云,半點不曾察覺一樣,一如既往寵著。
王奇心下卻是搖頭。
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王奇本身就一書呆子,不諳世事,一直以為柳煙云清純,守身如玉。殊不知,就是一心如蛇蝎的白蓮婊。
柳煙云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而且據(jù)王奇的記憶,他每個月花在柳煙云身上的錢,少說也有上百兩銀子,一年下來可不便宜。
“傻子啊,我來了。曾經(jīng)你欠下的一切,我會一一償還彌補。欠你的一切,我也會一一討還回來,一個都跑不掉。”
王奇眼神清亮,心中已有決定。
既來之,則安之。
他在大周朝已經(jīng)回不去,就好好生活,才算不負(fù)此生。
“咚!咚!”
敲門聲,自房間外響起。旋即,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個皓首老者走了進來。
王奇看到來人,說道:“福爺爺,有什么事嗎?”
福爺爺,全名王福,是王家的老人,伺候了王奇的祖父,又服侍了王奇的父親。王奇離家來東山書院讀書,王福跟著一起來照顧。因為王宗熙忙于公務(wù),王奇母親又早亡,王奇幾乎是王福照顧長大的,他膝下無子,完全把王奇當(dāng)孫兒看。
王福聽到王奇的話,愣了下,蒼老的面頰上露出一抹錯愕。
公子稱呼他福爺爺。
王奇看到王福愣住的樣子,腦中浮現(xiàn)出記憶,心下更是暗罵本主無知混賬。王奇是王福拉扯大的,從小到大都以福爺爺稱呼,在半年前,王福私下里和王奇說,看到有男子把柳煙云從府上接走,還說柳煙云是風(fēng)塵女子養(yǎng)不住。
王奇當(dāng)即就篤定說不可能,直接呵斥王福,讓王福不得亂說。
當(dāng)時雖說呵斥,也沒什么。等到晚上深夜,柳煙云自外面回來,王奇卻是一根筋,把王福稟報的事說給柳煙云聽,還把王福說柳煙云養(yǎng)不住的事兒也一并說了。
這一下,可就捅了馬蜂窩。
柳煙云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么要尋死,以至王奇憤怒之下,當(dāng)時勒令王福向柳煙云道歉,還要把王福攆回漁陽郡。好在王福搬出王宗熙,說沒有王宗熙的命令,他就不會回去。當(dāng)時的王奇鬧騰了一陣,最終在柳煙云的假意勸說下不了了之。
事情雖說壓下,王奇和王福的隔閡也產(chǎn)生,從那時起王奇都以管家稱呼王福。
王奇再度道:“福爺爺,有什么事嗎?”
王福深吸口氣,抬手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旋即道:“公子,您忘記了嗎?這又是月初,柳煙云派人來帳房,說要支取三百兩銀子。以往雖說支取錢,都是百兩銀子。這個月突然要三百兩,有些不妥啊?!?br/> 王奇聞言,神情冷了下來。
柳煙云這女人,為了撈錢,真是不擇手段,開口就是三百兩。若非王家是大家族,家資豐厚,按照王奇的敗家子行徑,用不了多長時間錢就得敗掉。
王奇反問道:“福爺爺,半年前你說有男人接走柳煙云,那事兒你還記得嗎?”
王福眼中一亮,他連忙道:“公子今日問起,老奴就斗膽都說了。以往老奴要說,您直接就打斷,不讓我說。柳煙云被人接走的事,絕對屬實?!?br/> 王奇點頭道:“那人是誰?”
王福說道:“老奴后來調(diào)查過,男子名叫郭易,是范陽縣有名的潑皮,沒什么本事,卻是油嘴滑舌,很討女人喜歡。他和柳煙云早就認(rèn)識,公子啊,您千萬不要被柳煙云的外表給迷惑,她就是個別有居心的女人?!?br/> 王奇道:“福爺爺,我知道該怎么做,我如今清醒了,您老不必?fù)?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