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之卻皺了眉頭,“主公這是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做賭注么?夫人若是知曉...”
寧南憂苦笑一聲,不言。季先之見此,知曉是勸不過來了,便只有哀嘆,又問道,“那您又準(zhǔn)備如何迎娶江氏女,那江呈軼可是決計不肯將妹妹嫁入一個虎狼窩中的?!?br/> 寧南憂眸中暗光緊促猛縮,沉下臉色來道了一句,“他不肯,便換一法,逼其妹應(yīng)下?!?br/> “如何相逼?”
“我自有定數(shù),如今只待四月初二,城皇后生辰之宴?!睂幠蠎n沒有說明他的計劃,眸中隱去尖銳的光芒,暗自握緊了雙拳,仿佛對江氏勢在必得。
四月初二,乃是當(dāng)今皇后城氏生辰之月,天子與城氏十分恩愛,城皇后入宮多年卻幾乎承接了天子所有恩寵,魏天子后宮妃子不過兩名,但這僅僅兩名妃子也絲毫爭不過城氏的榮寵。因此,城皇后的生辰,天子必定大辦,宴請群臣相賀。屆時,江氏作為新貴之臣,淮王寧錚做為皇室宗親皆會在受邀之烈。
而寧南憂等的就是這個日子。江呈軼因天子賞識,高居主司之位,禮應(yīng)攜親眷入宮拜謝,卻遲遲未有動作,便是為了等城皇后生辰之日入宮謝恩。
寧南憂這一天一早便已令季先之與宮中線人作了聯(lián)系,安置好一切后,駕了馬車去往了淮王府,跟著寧錚一同往皇宮禁內(nèi)而去。
而江府,江呈軼與兄長同乘一輛車也駕馬前往了皇宮,一路上兩兄妹坐于馬車之上,沉寂安靜。薛青駕著車,千珊坐于一旁,面色有些暗沉,她心系于今日宴會之上,江呈佳的行動,自然情不自禁的憂慮起來。
馬車?yán)?,江呈軼一直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發(fā)呆。江呈軼盯著她略白的臉色,不由鎖住了眉頭道,“阿蘿難道害怕了?”
她笑嘆一聲道,“兄長憂心了,阿蘿沒有怕。說起來也可笑。今日之行動,我既希望他上鉤,又希望他能思慮到曹夫人而放棄?!?br/> 江呈軼聽她此語,并未多語,只是緩緩坐了過去,一如既往默默的向她張開了雙臂。她見他沖著自己溫和的笑著,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迅速鉆入江呈軼的懷中,在感受到他懷中的溫暖后,她的眼淚便像是開了閘一般,不斷的冒出眼眶墜落下來。
江呈軼對她的安慰永遠(yuǎn)是無聲的,無需多言,有時候只用一個溫暖平和的擁抱就能平息江呈佳心中所有傷感與痛苦。
他永遠(yuǎn)是治愈她傷口的良藥。
江呈佳無聲哭泣了很久,才把頭從他懷中抬起,一雙清秀明亮的眸變得有些紅腫。
他看著她紅腫得似兔子一般的眼睛,便毫不留情的嘲笑了起來,“阿蘿這雙兔眼,只怕覆泱瞧見了要十分嫌棄了,最好這樣去,致使今日行動失敗,咱們再令想他法入睿王府?!?br/> 江呈佳立即紅了臉,耳根子上也爬上了一朵朵粉紅的云霞,她因眼淚洗刷而變得亮晶晶的眸炯炯有神地望向江呈軼,惱羞成怒道,“兄長忒不正經(jīng),小心我一紙書信寄給沐云,叫她來了洛陽坐主江府。”
江呈軼一聽見“沐云”二字,便立刻耷拉了腦袋,低眉喪氣道,“小阿蘿,你還認(rèn)我是兄長么?若再動不動拿沐云來壓我,小心我扔下凡間一切,歸了窮桑,再不管你?!?br/> 這語氣里,甚至還有些撒嬌的意味,江呈佳有些啼笑皆非道,“果然沐云便是兄長的命中注定,阿蘿也是難得瞧見兄長你慌張無措的樣子,這世間也只有沐云能令兄長你這般了。兄長你都躲了阿依幾百年,還不準(zhǔn)備同她和好么?”
“哼,叫我與沐云和好?除非郁姑姑親自來捉我回去。只可惜就算沐云逃出了桃花谷,姑姑與姑父也絕不會現(xiàn)身于世。”江呈軼不屑的冷哼一聲。
她被他不屑一顧,死不回頭的模樣逗笑,笑的接不上氣,“兄長不該再喚姑姑姑父了,該喚爹娘,這事七百年前,我就糾正過,要讓阿依聽見,又該訓(xùn)你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了?!?br/> 江呈軼捏了捏鼻子,撇過頭,一臉憤恨道,“便是因她這般霸道無理,我才會這么多年來一直躲著她。”
江呈佳被他憤懣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剛準(zhǔn)備與他再說些什么,外面便傳來薛青的聲音,“公子,姑娘,到了?!?br/> 倆兄妹對視一眼,默契一笑,互相攙扶著自馬車中微彎身體站了起來。江呈軼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便即刻轉(zhuǎn)身,張開雙臂將夢蘿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