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一動(dòng),便只覺腿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酸痛。她有些吃力的爬起來,硬著頭皮站起來,換上備在衣屏上的衣裳。隨即又一屁股坐在榻沿上,猛地聽見床榻傳來一聲吱呀,不禁滿臉赤紅。這榻昨日還不是這般搖晃吱呀,怎么一晚便成了這樣?
江呈佳轉(zhuǎn)過頭,盯著熟睡的寧南憂看了幾眼,面上的赤紅愈發(fā)的深。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起身,看著榻下還擺在案幾上的玉瓷酒壺,不由撫額。早知如此...她昨夜就不該報(bào)著僥幸的心理去喝那杯酒。她滴酒不能沾,原以為自己專門為寧南憂釀就的茶酒并無大礙。沒想到...
看著廂房里到處被打翻摔碎了的東西,只能以一片狼藉來形容。
江呈佳站直了雙腿,有些吃痛,慢慢朝門前移去。她賊兮兮的推開門,冒出個(gè)頭,便瞧見千珊守在門前,正睡得香。
她皺起眉頭,緩緩蹲下,拍了拍她的肩。
千珊驚醒,盯著面前的人看了一會(huì)兒,猛地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站起身道,“姑娘?姑娘醒了?”
瞧著她一副緊張的模樣,江呈佳便更加奇怪起來,“你...?作甚?那么緊張?”
江呈佳扶著門框,緩慢的站了起來。
“姑娘...”千珊閉上眼,面色潮紅起來。
“臉紅什么?”江呈佳奇怪起來。
千珊結(jié)結(jié)巴巴道,“姑娘還是快些進(jìn)去,莫要出來?!?br/> 江呈佳問,“為什么?”
千珊不知從何說起,組織了一番言語,剛準(zhǔn)備開口,便只見隔壁廂房里沖出了一個(gè)面色慘白,眼下滿是烏黑,發(fā)髻與衣衫都亂糟糟的男子。
“你們主子醒了?”那人厲喝一聲。
千珊大驚失色,急急忙忙將江呈佳推了進(jìn)去,鎖上門,靠在門前。
江呈佳呆滯的站在緊閉的門前,不知怎么回事。
千珊貼著門縫,同那男子交談了起來。
那男子滿是怒意的沖著千珊道,“我要見你家主子!讓他出來。”
千珊陪著笑道,“這位公子,我家主子正睡著?!?br/> 那人繼續(xù)無理取鬧道,“那讓女主人出來!”
“公子,我家姑娘也還未醒?!?br/> “不可能,我剛剛瞧見她出來了?!?br/> “公子...我家姑娘真的沒醒,您已經(jīng)上門吵了三四回了...”江呈佳聽著千珊無奈的聲音,不免有些生氣。他們隔壁到底住著一尊什么大佛?三番五次前來鬧事?
她正準(zhǔn)備推門出去,卻見千珊死死的壓住門,不讓她有機(jī)會(huì)。
江呈佳覺得莫名其妙,于是站在門前繼續(xù)聽他們的對話。
“小女婢,我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你。等你們家主子醒了之后,麻煩轉(zhuǎn)告一聲...閨房之樂再怎樣歡愉,也要節(jié)制些!床板吱呀吱呀響了一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那人怒氣沖沖的說著,提高了半個(gè)音調(diào),似乎是故意說給江呈佳聽的。
門后的她聽見此話,臉頰立即通紅起來,她扭頭朝著榻上一團(tuán)亂麻看去,不禁羞慚起來。
千珊在外面回道,“公子消消氣...您一定是聽錯(cuò)了...我們家主子們很早就睡下了...”
“睡下?”那人似乎覺得她這句話可笑,諷刺起來,“昨夜是什么人繞著整個(gè)客棧跑圈?又到西院大鬧了一場?你去問問那客棧老板!問問看,你家主子是不是就差沒把這客棧房頂拆了!”
江呈佳聽著這話吃了一驚,拼命回想昨夜的情況,卻滿腦子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
千珊又回道,“是是是...是我們的不對,您放心...我們主子不會(huì)再這樣了,待他們醒過來,我一定好好同他們說。”
那男子滿臉鐵青,見千珊態(tài)度良好,這才消下怒氣,罵罵咧咧的走開,嘴中一直念叨著,“也不知多大年紀(jì)了?這么火熱?要火熱,回自己家宅去...小夫妻倆,在外一點(diǎn)也不知收斂。”他嘮叨個(gè)沒完沒了。千珊并無理,只能聽著那人如此叨叨著,直到隔壁廂房的門“轟”的一聲被關(guān)上。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氣,眼瞧著四下無人,她才推開廂房的門,朝屋里走去。
只是,她剛剛進(jìn)屋,便被屋中四處狼藉的景象驚得長大了嘴巴。
“嘴巴張的這樣大作甚?”江呈佳捂著額頭,面色潮紅不已,艱難的詢問了一句,“昨夜我...到底做了什么?”
“主子真想知道?”千珊嘆息道。
江呈佳皺皺眉,盯著她道,“真如方才那人所說....就差將客棧的房頂拆了?”
千珊深呼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