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過彈指一揮,卻能將記憶侵蝕,如今的錦城敗落不堪,時逢災(zāi)年戰(zhàn)亂,百姓動蕩不安。自從錦城的君主在城樓上吊自殺之后,其他城主就更加囂張,不斷派兵來犯,燒殺搶掠,無一缺席。
終于,城敗了,滅了,大火燒著了半個天空的云朵。
一片廢墟中,穿來稚嫩的哭泣,像是拼盡全力的大喊,控訴著人世的不公,響徹三界。
很快地,哭聲就引來官兵,其中一個穿金甲的雄壯將士提起手中尖刀,正要沖著那孩子揮下,卻看銀光一閃,“彭”的一聲,重物落地,孩子安然無恙,將士倒下了,眾人這才看清那一抹不容于塵世的白色身形,像是冰山上那傳說中的珍獸,冷峻,高傲。
“殺了他?!?br/> 不知是誰先喊的這一句,周圍的人仿佛受到鼓舞一般沖了上去,視死如歸。
這回,他好像根本都沒有出手,或許是太快,肉眼只瞧見死傷的將士躺倒在地上,并未看到他的出劍。
男子轉(zhuǎn)身半蹲下去,抬手為孩子擦去淚跡,“你叫什么?”
“類宛傾”
“類宛傾,很好聽的名字,”他笑了笑道,“記住了,我叫蘇阡默,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師父,教你讀書作畫,舞劍修術(shù)。若得他日,你有了一番作為,也算不枉了。”
“師父?”她有些怯懦的張口。
“是”
蘇阡默摸摸她的頭,看著滿天煙紅,嘆了一口氣。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如今卻只剩下殘破的城樓,人啊,怎么可以這樣狠心的自相殘殺,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
雨,像是銀灰色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wǎng),將整個天空籠罩其中;天,暗沉沉的,像古老宅子中的屋頂,散發(fā)著朽木的味道;河,是被血色浸染的紅,靜靜流淌,默不作聲的詭異。
命運的轉(zhuǎn)輪就此打開,福兮,禍兮,皆無單至。
……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蒼茫的大陸被分為零散的一座座城池,像是最脆弱不堪的錦城,繁盛強大的長安,隱匿實力的永安,毫無波瀾的東陽,還有不得不說的倉頡。
戰(zhàn)爭,侵略。每一座城池的君主幾乎都想著要吞并其他城的領(lǐng)地,所以嬴弱的國家就自然成為了板上魚肉,任人割宰。不過,也有不同的。
就拿倉頡舉例,論軍事實力,可以說與長安并駕齊驅(qū),論繁華鬧市,絕不差其他強城分毫,唯獨那城主,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成天都到街上閑逛,還時不時的做些偷雞摸狗之事。無奈,沒人能制服他,仿佛那本領(lǐng)就是天生的,百毒不侵,必然成王。
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月滄桀亦是如此,百姓樂于這種安逸的游戲,也樂于同他一起隱匿。
隔著七丈遠(yuǎn),就能聽見蘇阡默深深的嘆息聲,不想也便知道是誰來了。師父一般都是冷冷的,很難見他臉上有什么表情,唯獨那月滄桀,天生的地痞流氓,一臉能讓人氣炸的笑意。
“呦,阡默師父,真巧啊。”
類宛傾一臉黑線,廢話,都找到家里來了,巧個屁啊巧。
“嘿,葡萄?!?br/> 那是月滄桀專為她起的稱呼,起因嘛,是有一天她上山采藥,中了不知是什么毒,臉上腫了起來,還發(fā)著暗暗的紫色,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讓月滄桀撞見了,從此就落下這么一個話柄。她甚至能夠深深記得月滄桀一臉痞相的在她面前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