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沒想依縢卻真的來了,本來就是個愛吵鬧的人,一到這里竟就變得安分起來,還真讓人誤會她本來的性子。不過其實這樣也蠻不錯,柔弱了些,總是能惹人心疼的。她還是照樣的不敢進去,與她說了幾句話,便想走了。
“走什么,還是進來吧。”說罷,拽著她的袖子就往里走,也不顧她的掙扎和別扭。
一開始還有些不情愿的樣子,終是到了蘇阡默的面前,立刻按分下來,活像一只受驚的小兔。跪在地上,也不覺得涼,只是那樣看著,距離看著很近,實際上卻是遠得很。
一時間氣氛安靜的詭異,依縢也默不作聲的只是那樣看著,連一絲的碰觸都不敢有,生怕是碰臟了。
見這番場景,類宛傾也不好在這里呆著,只能跟她說是出去倒點水喝,順便給她來點兒。
一去一回的距離并不遠,她卻是恨不得走了半個時辰再回來,僅僅是不愿夾在那里,看著很不舒服。
茶并未倒?jié)M,半盞而已,這樣走的也方便。倒是說那老太做的衣服確實好看,比上人間的官宦小姐都綽綽有余,昨夜她也真的拿火燒了燒,今天卻依舊能穿在身上。
不過一想起她是織女,心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說不清是什么感受。
等她回去時,依縢還是依舊跪在那里,手扶冰床,雙膝似乎已有不適。
“喝點水吧。”她聲音輕柔。
估計是真渴了,再三猶豫終是站起身來,接過茶杯,可卻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腳下一軟,那杯子便摔了下去,濺到了蘇阡默手上。
略有動意。
類宛傾見此便示意她噤聲。
只瞧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平靜安寧。
一時止不住激動之心,伊藤連忙跑過去,輕喊:“阡默!”
藍色的,類宛傾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么站得起來,因為蘇阡默的眼瞳竟變成了藍色的,不,不是純藍色,是那種渲染著白色的藍,像是冬天的雪花跌進藍色的海底。像是冬天的餓狼在雪地里奔跑,讓她覺得如此可怕。
“你叫我什么?”渾厚的嗓音帶著微弱的沙啞。
依縢頓時跪下身去,連忙請罪,“帝君大人,奴婢知錯。”
一旁站著的類宛傾不知所措。
“去領(lǐng)罰吧,像你這等侍女還犯這樣的錯誤,要重罰才是。”
“是”隱約可見眼角的淚花,類宛傾此時卻無法將她留下。
“師父,依縢她是無心的,更何況……”還沒說完,就被他用手生生攔下。
“她若是故意的,罰的便要更重,類宛傾,你的帳還沒有還清,在這里等著?!?br/> 他甩甩衣袖,呼嘯而去,留她一人在這里,癱軟在地上。
那不是她師父,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師父雖然冰冷卻溫柔,可剛才叫她類宛傾的人卻是如此殘忍,莫非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神格,她選擇回這里,當真是錯了。
后來才知道蘇阡默是去審判荊濤了,天后看他醒來自然是萬分高興,做什么都依著,以至于,他把他打發(fā)回了南海,讓他發(fā)誓永遠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