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慢點?!奔奔钡馗谒竺嫘∨埽愅饍A臉上微帶些害怕的神情,她又做錯事了,而且這事還不同平常,她又給師傅惹麻煩了。
正想著,蘇阡默忽然停住,害得她一下子撞上堅硬的后背,清幽香氣涌入鼻頭,一線紅暈劃過,她怯生生的后退,兩只小手交纏著,不知做什么才好。
“傾兒,你可知道這考核有多難嗎?”
她搖頭,“我只知道,師傅不能因為我去做不愿做的事?!?br/> 蘇阡默憐惜般摸摸她的頭,層層煙云中,山巒交疊,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漸漸隱沒。無名的花香傳來,辨不出有幾分情,她雖不知他的過去,相信的卻只有他。
人間小院,類宛傾看見栓滿的金色鈴鐺,一臉吃驚。
“師父,這是?”
“這是銅鈴練劍法,你若想通過考核,這幾年可要受苦了。”
蘇阡默手提冰柱,嗖的彈出,敲響一個鈴鐺,“接下來你要聽清這每一個銅鈴的聲音,我敲響哪個,你就必須要擊中哪個?!?br/> 她點點頭,眼上被厚厚的黑紗蒙住,手中緊握著木桃長棍。
聲音響起,依稀能夠感覺到在左邊的方位,舉劍一刺,卻沒半點聲音。歪了,歪了不少。
蘇阡默嘆氣,“繼續(xù)。”
這次是右下方,她能夠感覺鈴鐺震動的幅度在減小,起步輕移,下劍毫不猶豫,極為細小的聲音穿過,鈴鐺與劍身的摩擦,帶來好聽的晃動。
“中了,中了?!彼吲d的跳起。
“繼續(xù)。”蘇阡默冷淡的敲響另一個鈴鐺。
這回是前方,前邊已經(jīng)成功了一次,這回就更加大膽,她向前跑了兩步,在觸手可及的范圍內(nèi)抬起劍。依舊還是摩擦,并沒有刺中,她有些不憤的咬緊了嘴唇,她就不相信了,她還能拜倒在這鈴鐺下不成。一次又次一次,功力實在差得太遠,每次不是摩擦,就是漏掉。
蘇阡默手抵額頭,嘆息聲回蕩。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徒兒,他怎么會沒見過那考核的冷酷無情,有多少人死在上邊,有多少斷手斷腳,成仙之路,必然坎坑相伴。
很久沒有再聽到鈴鐺響起,類宛傾猶豫著摘掉黑紗,看見院內(nèi)只有她一人。紗巾落地,悵然失意,她終還是不能讓師傅滿意,還是毀了一片丹心。
夏秋之際的交替,夜晚的風總是不斷的留戀,在空中高舞。鈴鐺聲四起,院落內(nèi),滿地堆積的葉片,刻苦的小人兒。即使是木頭所制,劍與風的融合也發(fā)出呼嘯之音,吵醒了睡著的男子。
還在練嗎?他不得不感慨于收了一個好徒弟,本想著是否要過去幫她,卻終究沒有。只怕自己過去,她反而會不自在了。木門輕合,碾壓。
地面上是深深的腳印。一個個重疊,凌亂,肆意的花香遍布,縈繞。吹開了孩子的心房。
清晨時分,她疲倦的睡下,眼睛紅腫,累,好累,胳膊像斷了一樣的酸疼。膝蓋,小腿也都腫脹起來,躺在床上,是活活暈過去的。
“葡萄,葡萄,咦,這是什么?”清脆的鈴聲響起,類宛傾驚得從床上跳起。
“月滄桀,你個混蛋?!?br/> 她咒罵著從屋內(nèi)跑出,卻不敢懷疑是自己瞎了,“你……”
眼前的人真是月滄桀嗎?未免太帥了吧。那是不同于師傅的驚傲,一身慘綠羅衣,頭發(fā)用竹簪束起,臉如桃杏,姿態(tài)閑雅,瞳仁靈動,間或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