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竟然已經是修行者了!
剎那間,一種宛如生死間的大恐怖在洛川腦中轟然炸開,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這便是修行者與普通人的差別!
哪怕陳七只是剛剛踏進修行的門檻,修為不過區(qū)區(qū)降星一重境,也足以靠氣勢壓迫得洛川快要喘不過氣來。
但即便如此,洛川的腳步仍舊為停,他手中的那把鐮刀仍舊執(zhí)著地從半空斬落了下來。
實非洛川不愿知難而退,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面對一名貨真價實的降星境強者的殺意。
如今的洛川只是一個普通人。
退之,必死!
唯以命相搏,才有一線生機!
攜洛川向死而生之心,一縷白霧帶著凄寒的涼意自鐮刀刃間騰然而起,只是一個剎那,便落在了陳七身上的那層紅光上。
這并不是什么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是凌劍宗的基礎劍技,秋水劍!
哪怕洛川手中所握的只是一把看起來黝黑無奇的鐮刀,但這一劍仍舊令那名小眼睛的少年看得心中一緊。
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位驚才絕艷、不可一世的天驕。
但這樣的情緒只在他的心中浮現(xiàn)了一息的時間,便盡數(shù)消散了。
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遺憾,以及深深的嘲弄。
“真是可惜了啊?!?br/>
便在小眼睛少年這句話出口的同一時間,陳七也發(fā)出了一聲長嘯,隨即抬起了拳頭,直接轟向了洛川的秋水劍!
冥冥之中,在那萬里晴空之上,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自蒼穹墜下,落入陳七的星海,點亮了一簇燭火,也讓陳七拳峰上的赤紅色光芒璀璨盛開。
“鐺?!?br/>
一道金石之音隨之而響,只見洛川手中的鐮刀從正當中被折斷開來,而他整個人則如同斷線的紙鳶一般,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血色的弧線,隨即狼狽地墜落在地。
“噗……”
剛一落地,洛川便自口中吐出了一片血花,嘴角黯然浮出了一抹苦笑。
“果然還是不行嗎……”
另外一邊,陳七皺著眉頭看了看被鐮刀劃破的拳峰,悄然按下了微微有些發(fā)顫的右手,隨即獰笑道:“洛川,看到了嗎?這就是降星境!我若想殺你,就像是殺死一只螻蟻般輕松!念同門一場,你現(xiàn)在跪地求饒,恭恭敬敬地給我磕幾個響頭,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條賤命,否則的話……”
洛川抬起頭來,嘴角的鮮紅觸目驚心,胸腹中逆血不斷翻涌,但他還是一咬牙,強行壓下了即將噴涌而出的血氣,緩緩開口。
“否則怎么樣?別忘了,這里是百草堂!”
聽著這話,陳七微微一愣,臉上卻無半點忌憚之意,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洛川啊洛川,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該說你傻呢?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正是因為這百草堂,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對你動手啊!”
說著,陳七邁步來到洛川身前,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位昔日的凌劍宗第一天才,故作憐憫地搖了搖頭。
“熊長老不知在明里暗里勸了你多次,讓你自己主動辭了這藥童的身份,你為什么偏偏不聽呢?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了你,只會廢了你的星海胚胎,反正你也無法修行,即便此事日后傳揚開來,也無傷大雅,至于百草堂,難道還會為了你一個小小的藥童,跟熊長老翻臉嗎?”
陳七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不等話音落下,便猛地抬起腳,毫不猶豫地踹向了洛川的腹部!
這一幕落在那個小眼睛少年的眼中,不禁令連他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這個洛川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一向無法無天的熊長老,看來等不到兩日后考核開始,這個廢物就要被趕出山門了?!?br/>
“陳師兄也當真不愧為我們這一批記名弟子里面最有天賦的苗子,不僅兩年時間就踏入了降星境,而且出手如此殺伐果斷,待今日徹底廢了這洛川,想必聲名更會大盛,說不定再過二三十年就能入內門了!”
就在小眼睛少年心中百轉千回之際,陳七那狠毒的一腳已經來到了洛川小腹前三寸。
洛川如同一條死魚般倒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仿佛剛才抬頭說話已經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氣,此時的他看著陳七腳下光芒大盛的赤紅色星輝,眼中第一次浮出了絕望之色。
洛川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星海胚胎被廢,那么他這一輩子,就真的與修行無緣了。
好比心臟對一個人的重要性,于修行者而言,星海便是他們的命脈之所在,一旦星海被廢,非碎星境強者不可重塑!
可即便放眼整個大梁帝國,碎星境強者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凌劍宗算是整個青州修行宗門執(zhí)牛耳者,但其掌門也只是聚星七重境!
與碎星境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若今日洛川被廢掉了星海胚胎,別說是柳如風閉關歸來,就算是凌劍宗掌門親自出手也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