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咔對自己射箭的準(zhǔn)頭過份自信,沒想到樹皮只是小傷,箭射在顴骨上,疼痛加驚嚇而已,竹箭早掉落在地下。
見樹皮撲來,嚓咔順手用拿在手里的弓格擋。
弓哪能擋住憤怒如野獸的樹皮?
不出二三下,嚓咔被掀翻在地,樹皮騎在嚓咔身上一頓痛揍,直打得嚓咔哭爹喊媽。
正打的痛快,樹皮頭上挨了一木矛:“……問你呢,啰啰跑哪去了?”
問話的是快速趕來的嘻哈。
他已經(jīng)問幾遍了,樹皮只顧拳打仇人沒注意,嘻哈只好用木矛砸頭。
樹皮這才想起看守啰啰的職責(zé)。
族長讓看好啰啰,說人跑了要扒他皮!
這還得了?啰啰好像真跑了!
他顧不得捶打嚓咔,一下從地上蹦起來:
“好象、好象……對,前面,樹林……”
只顧打嚓咔了,只看見了個大概。
“族長說了,啰啰跑掉扒我們皮的,你還瞎打架……先說好嘍,是你第一看啰啰,我第二,到時候別賴我!”
樹皮嚇得渾身發(fā)抖:“那咋辦?要不然你幫我抓這個壞蛋,明天分我的肉給你吃,行不?”
食物緊張,近九十個人食不果腹。樹皮的賄賂極具誘惑力。
“那好吧……先說啰啰往哪跑的?!蔽煌塘丝诳谒?,點(diǎn)頭同意。
“好象是前面,前面的樹林?!?br/> 倆人一頭鉆進(jìn)樹叢。
后面,很快跑來陳晨組織的兩小隊(duì)二十多人,也往樹林里鉆。
肖凡心急火燎,黑暗中不敢跑快,地下有石頭荊棘絆腿,前面有樹木撞頭,必須小心翼翼躲避;但又不能慢,嚓咔去看箭射到樹皮哪里純屬找死,相信樹皮分分鐘就干掉嚓咔追來。
跑快摔跟頭撞樹,跑慢肯定被捉——生死只在眼前分分秒秒之間!
肖凡恨不能生出翅膀來!
身后不遠(yuǎn)有腳步聲,再遠(yuǎn),唿哨聲喊聲大作,遠(yuǎn)遠(yuǎn)好象還有許多移動的火光。
不用說,近的腳步聲是樹皮,遠(yuǎn)的,是場子里的人,他們舉著火把攆來了!
越急越有事。
肖凡被一根刺藤掛住胸脯。
身上是穿了獸皮衣的——實(shí)際上說衣服不準(zhǔn)確,只是在獸皮的兩端割出兩個洞,胳膊分別伸進(jìn)去,沒袖沒領(lǐng),腰間用草繩捆上。
奔跑中草繩掉了,雖然沒有露背,袒著胸。
尖利的刺趁虛而入。
幾根刺扎進(jìn)肉里,生痛!不敢使勁扯拽,只好摸索著先把有刺的地方往外拔。
冬季的藤條既硬又皮實(shí),彈性十足。拔了這截的刺去揪那截的,這截的刺又彈回來,扎進(jìn)肉里。
眼看追兵越來越近,肖凡什么都不顧了,奮力向前闖……
“媽呀,”肖凡疼的差點(diǎn)喊出聲。皮肉被掛得“滋滋啦啦”,疼得恨不得躺到地不打滾。
咬緊牙關(guān),忍吧。
在死活面前,不忍怎么辦!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但是好像方向偏了。
但場子里人越攆越近。他們有火把,能照見前方十多米的地面,又是成年人,攆上他只是時間問題。
肖凡站下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傻。
嚴(yán)格說抓他的人根本不知道具體在哪兒,只知道他往林子里攆。
他們是在無目標(biāo)地搜尋,不是追。
既然不是追,跑給誰看呢?
躲起來啊。
讓他們漫無目的地找吧。諾大的山川林海,看你能找到幾時?
肖凡鎮(zhèn)定下來。
上次水部落的阿來,大白天在聽見響動、有目標(biāo)的情況下追,都被他逃了,眼下月光透不進(jìn)來,林子里伸手不見五指,怕他鳥!
爬樹是啰啰的強(qiáng)項(xiàng)。
皆因身小體弱,時常以逃跑為主要保命手段,練出來的。
一、兩個人的腳步才踏向東南方,遠(yuǎn)離肖凡而去。
幾后分鐘,舉火把的人稀稀拉拉走過——最初吶喊的勁頭沒了。
對從不熬更守夜的原始人來說,能有現(xiàn)在這個樣子,應(yīng)該獎賞一朵小紅花別在胸前了。
而且走過的地方離肖凡剛才站立的地方很遠(yuǎn),至少百八十米之外。
他當(dāng)時即使趴在地上不動,沒人能搜到他。
黑暗有黑暗的好處。
大部分人耷拉著腦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幾個困極的用聊天方式驅(qū)趕困意:
“這個地方不象有人走過呀!”
“你管有沒有人走過,找到人就行?!?br/> 第三個說話的是聰明人:“都沒人走過去到哪找人?”
“也是哈……對了,族長說找一個叫啰啰的,你們知道啰啰是誰?”
“笨!啰啰就是啰啰唄,還能是誰。”
肖凡躲在樹上,隱約聽見他們對話差點(diǎn)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