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奕從睡夢中驚醒,艙外朦朧的柔光傾瀉而下,白襯衫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裸露的皮膚白皙如玉。
薄如蟬翼的睫毛打下淡漠而疏離的陰影,那微張的秋水明眸暗芒流動,如滴水沒入深潭后泛起的層層漣漪。
“呵呵呵.....”低沉沙啞的笑聲從喉嚨里發(fā)出,起初像是溺水的困獸,到后來竟是說不出的暢快淋漓,可又詭異的夾雜了幾分苦澀和癲狂。
直到笑到失聲,仇奕側(cè)過身,怔忪的雙眸正對艙外的暖陽。萬里無云的對流層,闊別了十年的故土,這不是夢。
冷靜地回憶了臨死前的經(jīng)歷,仇奕自嘲的發(fā)現(xiàn),她是多么可笑的產(chǎn)物。
為什么不想活了,這個問題無數(shù)次在她腦海徘徊。就像以往每個無人的夜晚,沒人會在深夜睜開雙眼,撫慰她千瘡百孔的心臟。
她是仇家的老二,同樣是仇家的孩子,卻從小被遺棄在異國他鄉(xiāng),嘗不到父慈母愛。甚至她的誕生也只是為滿足母親自卑又癡情的私心。
仇奕低眸望著不停顫抖的食指,“為什么要死”這幾個字就像她刻在心頭的魔障,她再次問自己。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問題很傻,尤其是對重活過來的人來說,就是個毫無意義的過時命題。
隨后仇奕輕笑起來,就像孩子含著蜜糖露出的明媚純粹,干凈也清冷疏離。
熟悉的空姐廣播音。
覆蓋在雙眸上的手掌落在身側(cè),無聲的扯動了下薄唇。甩了甩依舊有點困意的頭,墨色的短發(fā)被風(fēng)帶起,遮掩了淡漠疏離的眸。仇奕單手抄著口袋,右手托著金屬制的行李箱,修長的雙腿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