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雨歇風散后的又一個炎炎夏日。
官塘藍田公屋
一間不足三十平米的政府遷置房內(nèi),一盞破舊老銅扇在電機的帶動下‘咔咔唧唧’的搖曳著,昨晚忙到天亮才回家的侯文聰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酣睡著。
“叮鈴鈴!”一陣并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睡的迷迷糊糊的侯文聰接起了電話。
“喂,聰明仔啊,我是四姨婆?。∧氵€在睡覺?。俊?br/> “沒關(guān)系,四姨婆,我已經(jīng)醒了,有什么事你說吧?!甭牭绞亲钐圩约旱乃囊唐?,腦袋還一片混沌的侯文聰只能強行打起精神道。
“你表妹最近不太舒服,要到九龍醫(yī)院去看醫(yī)生,為了不讓她元朗、九龍兩頭跑,阿娥可能要在你那住兩天?!?br/> “好啊,四姨婆。不過我還有個表妹嗎?”對于遠在天水圍的四姨婆的要求,幾乎無條件同意的侯文聰對于自己有個表妹這件事卻充滿了疑惑。
“你二表舅的女兒,阿娥啊?!?br/> “哦?!痹捳f這個表妹也算表的夠遠的。
放下電話沒想那么多的侯文聰又再次呼呼睡了起來,也許十分鐘...亦是兩三個小時之后,又一陣不太合時宜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花了好大毅力才用床上爬起的侯文聰,在迷迷糊糊中打開了房門,又迷迷糊糊的把一個自稱阿娥的女孩給請了進來,而后再次爬回床上的侯文聰又呼呼大睡起來。
傍晚天氣沒那么熱了的侯文聰反而被熱(睡)醒了,慵懶癱在床上吸著前天剩下的煙屁股的侯文聰這才想起自己的表妹好像來了。
“你就是阿娥???干嘛戴個口罩???什么???”解決完個人的衛(wèi)生問題,隨手從冰箱里拿了一廳可樂當水喝的侯文聰這才一臉審視的看著安靜在客廳里坐了一天的表妹道。
不光侯文聰不熟悉他這個表表妹,十八歲才剛念完中五的李月娥也同樣不太熟悉這個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表哥。
“醫(yī)生說肺有事,叫我出來找個專科看看?!币幌蚬怨耘陌⒍鹩行┣优车幕卮鸬?。
“嗯,放心吧,既然能跑能跳就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餓了嗎?一會帶你出去吃飯啊。”只要自家這表妹得的不是什么傳染病就放心了的侯文聰這才一臉關(guān)切的道。
“哦,對了,有個叫烏蠅的人下午給你打了個電話,他問你醒了沒,說他在跟火牛的人談判,叫你醒了call他?!蓖蝗幌肫鹣挛缒莻€電話的李月娥在回憶了一下電話內(nèi)容后,一字一句的向侯文聰復(fù)述道。
“艸,晚上沒空陪你吃飯了?!甭牭桨⒍鹚鶑?fù)述的電話內(nèi)容后,昨天忙昏了頭、今天又睡迷糊了的侯文聰這才想起自家新收的小弟烏蠅今天要跟人談判的事。
烏蠅啊,烏蠅真不是大哥不講義氣,而是大哥我真忘了!
一邊祈禱著烏蠅不要被火牛給砍死了的侯文聰,一邊快步跑出了家門。
一九五六年石硤尾大火,港島政府為安置貧民,開始大量修建遷置區(qū),官塘的藍田公屋也由此興建。
作為港島有名的窮人社區(qū),這片由十七座回型遷置大廈所組成的公共屋邨內(nèi),除了位于中央的一塊球場之外,四周就再無可供居民娛樂活動的康樂設(shè)施了。
由于整個屋邨區(qū)內(nèi)極高的人口密度,這座集合了幾萬人共用的球場自然就延伸出了一系列的社會治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