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慌慌張張跑到前廳,大喊道:“不得了了!將軍不見了!”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齊之雙“噌”的站起來,失手打翻了個杯子:“你說什么?”
嬤嬤“撲通”一聲跪下,顫抖的指著連清的院子,凄然道:“奴婢正要去為將軍梳妝,結(jié)果一進去,屋里什么人都沒有。”
眾人將目光看向了小薇。
小薇舉起雙手,驚恐道:“我剛剛一直跟你們在一塊!”
眾人點點頭:“有道理……”
然后齊齊悄么聲的瞄向齊之雙。
齊之雙一言不發(fā),面色鐵青。
良久。
“李公公!”齊之雙喊道。
“你去秉明父皇,今日之事,封鎖消息,誰要是傳了一個字出去,”他緩緩向?qū)⑺闹艿娜艘灰粧哌^,咬牙切齒道,“等死吧。”
眾人三緘其口,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小心,成景王就會把自己活剮了。
太陽漸漸西沉,微弱的光芒像蟬翼一樣蓋在馬車上。
連清輕輕眨了眨眼,意識有些昏沉。
“怎么回事?”
連清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抬頭向旁邊看去,一個身著紫色,五指修長的男人輕輕拈起茶杯,放在嘴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
連清在心里好一陣吐槽:“做作!”
她盤腿做好,順便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仰頭飲盡,“你這是在綁架我嗎?”
男人似笑而非的彎了彎唇,音若玉石,不徐不緩的說:“有人想見你,我只負(fù)責(zé)運輸?!?br/> 連清從一開始就看不慣他這娘們唧唧的板眼,憋了憋嘴,白了他一眼。
“要帶我去見誰,說吧。”連清喝完水,將杯子砸在小木桌上。
那人好像天生就不知道著急,連說話都是慢悠悠的:“哎~,女孩子不要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容易變老?!?br/> 言語中仿佛帶著戲弄,這讓連清很是不爽!
“哦~,要像您這樣連說話都是溫溫吞吞的,才像是女孩子么?”連清挑眉,冷冷的說。
“上善若水而已?!?br/> 連清:“……”
狐媚做作!
馬車停在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山腳。
天鵝絨般的草木蓋著山谷,難得漏出一片陽光。
連清正閉目養(yǎng)神,男人拿起手邊的折扇,輕輕敲上她的頭,“我們到了,下車吧?!?br/> 好夢被打擾,連清很不開心。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作為一個威震四方的大將軍,她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
“我說了,我只負(fù)責(zé)把你帶來,其他的,”男人湊近,輕輕吐氣,“你自己看吧?!?br/> 連清不喜與不熟的人離得很近,盡管他很好看,也挺香的……
她嫌棄的推開他,已然不耐煩了:“嘖,帶路帶路。”
男人走在前面,頎長的身影,墨發(fā)及腰,寬闊的肩膀,張弛有力……
呸!想什么呢!
連清甩甩腦袋,若無其事的跟上去,沒有發(fā)現(xiàn)這“狐貍精”收進眼底的波瀾。
他們走到了山澗深處,那里有一間竹屋。
連清覺得不對勁,看著十分眼熟。
仔細(xì)回想了一下,一拍腦袋瓜:“這里是……齊衛(wèi)交接的地方?”
男人“唰”的打開折扇,邊扇邊點頭贊道:“將軍記性真好。”
連清抱拳,眉頭都懶得抬一下,甚是敷衍:“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門口的竹椅上,躺著一個人,墨發(fā)如瀑,被一段月白的發(fā)帶挽起。他輕闔著雙眼,皺著眉,似乎有些不適。
“總覺得在哪見過?!?br/> 連清心下說道,她突然感到心口處有些微微的酸痛,說不上來的感覺。
“阿月啊。”
隔著老遠(yuǎn),“狐貍”對著那優(yōu)哉游哉躺著的人高聲喊道。
“怎么他也叫阿月?”連清滿臉疑惑。
但是,那人沒反應(yīng)。
他好像沒聽見。
絲毫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連清看著“狐貍”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將小瓷瓶里的藥丸塞進他的嘴里。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舒服多了,眉頭也舒展開了。
長睫像羽毛一般輕輕抖動了兩下,眼瞼慢慢掀起,從不顯山露水的棕色瞳仁,嵌在淡淡的眼白中間,向連清那個方位撇去。
那是她活了這么十幾年見過的最干凈,最深情的眼睛。仿佛一個巨大的旋渦,一看見,就要陷進去。
“在下文逐月,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