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茫然無措看著劉氏等人,她該咋辦?難道回云家?可不回云家,她難道還能留下?留在這樣的一個家里?
甘氏擰著眉毛,看云朵的樣子,抿著嘴跟張氏和聶大貴說,“人是你們倆買回來的,你們倆準(zhǔn)備咋辦?”買尸體的銀子是聶大貴借的銀子,沒花家里的,所以她這話問聶大貴和張氏兩口子。
張氏也不知道咋辦,云朵是花石溝的,是她娘家那村子的,對云朵家的情況她也知道些。云朵爹娘都不喜歡閨女,大閨女嫁到鎮(zhèn)上給人做填房,二閨女還不到年歲,就要把她往張秀才家送去做妾,要不然云朵也不會投湖尋死了。
看云朵單薄的小身板,白凈清秀的小臉,站在院子里捏著衣角不敢吭聲不敢動,她心里升起一股憐憫,“當(dāng)家的?”估計把云朵送回去,她逃不掉要去給張秀才做妾的命。
聶大貴黝黑的臉膛轉(zhuǎn)過來,看著云朵也是愁眉不展,“人都買回來了,能咋辦?”
“呦!聽大哥這意思,是打算把她養(yǎng)下來了!咱家日子本來就不好,再多一張嘴吃飯,這日子還咋過?。??”聶二貴不悅的看云朵一眼。
“那你說能咋辦?”聶大貴一臉愁容。
白石村的村民多數(shù)都沒有自己的田地,都是佃地主家的地種,一年到頭的忙活,年景好的時候還好,年景不好,只能打饑荒。再碰上家里要辦紅白喜事兒,娶媳婦嫁閨女的,那日子更艱難了。
聶家的孫子里,聶二郎和聶三郎是同一年的人,都十六了,就是聶四郎也十四了,都要緊趕著說媳婦兒了的。
聶二貴正要說話,劉氏快步過來拉他一把,看著云朵笑道,“這閨女叫啥名兒?”
“叫云朵?!睆埵系?。
“哎呀!這名字可真好!人長的也好,跟朵兒花似的,怪不得被那張秀才看上了呢!”劉氏說著上下打量云朵,見她神色不是個兇悍的,一看就好調(diào)教,遂問她,“你平常在家都會做啥活兒啊?”
云朵不兇悍,可也不傻,見她估價似的打量自己,眼里閃著算計,抿著嘴搖頭。
“這丫頭被嚇傻了吧!連話都不會說!”劉氏有些不滿道。
“老二媳婦兒,你想干啥?”甘氏沉聲叫她。
劉氏回頭咧嘴嘿嘿笑,露出滿口的大黃牙,“娘!聽大嫂說云朵這丫頭命苦,要不然也不會投湖了,這既然到了咱們聶家來,大哥大嫂又不準(zhǔn)備把人送回去,那還不是咱聶家的人了!我想著,咱們家?guī)讉€小子年紀(jì)都大了……”這云朵模樣長得好,又一副好拿捏的樣子,不花錢娶個媳婦兒,這買賣劃算!
甘氏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落到云朵身上,眉頭擰的更緊了。
云朵嚇的呼吸一滯,眼神飛快的看向聶二郎和聶三郎,聶四郎幾個,心里忐忑極了。難道不回云家,要被逼著嫁給這聶家的人?她現(xiàn)代二十多也都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兒,這個身體也才十三歲不到?。?br/> 聶大郎聽著外面的聲音,支著胳膊坐起來,挪步到門口的板凳上坐著??丛贫湫∧槹l(fā)白,彷徨無助的樣子,眼神轉(zhuǎn)向聶大貴和張氏。
聶大貴慢吞吞道,“那不能?!?br/> “不能啥!咱家日子過成這樣,可都是你家那個病秧子拖累的,一年到頭看病抓藥,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了!要不是有那個病死鬼拖累,我家二郎也早說成媳婦兒了!”劉氏見他不同意,頓時就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