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畜生巷
　　
　　畜生巷，潮瀾郡屠宰之地。
　　
　　秦知明剛踏入這里，撲面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臭味。
　　
　　腳下青石磚上滿是凝固的血污，時不時有人因打滑摔倒在地，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巷子十分寬敞，墻上掛滿鐵鉤，上面掛著一只只被剝皮、切割的牛、羊、豬、狗。
　　
　　有些尸體已經(jīng)發(fā)黑，有些還帶著新鮮的血跡，露出鮮紅蠕動的肉塊。
　　
　　尸體下面是一個個攤位，攤位上的人大多數(shù)是膘肥體壯的男子。
　　
　　他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剁肉刀，一邊開口大聲招攬生意。
　　
　　案板上是些零碎的內(nèi)臟和筋骨，還有一些沒有處理干凈的腸道和內(nèi)臟，散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可就是這些東西，也會有人去買，買的人還不少。
　　
　　那些窮哈哈們，最喜歡將這些東西用清水洗洗，扔進(jìn)放滿辣椒的大鍋，一頓亂煮。
　　
　　便宜、好吃、配上米飯，將肚子塞滿，好讓自己生出力氣干活。
　　
　　地面上，各種大小的老鼠，靜靜爬行。
　　
　　空氣中，飛舞的蒼蠅，數(shù)不勝數(shù)，引得屠夫老是拿起剁肉刀，揮來揮去。
　　
　　由于快到中午，前來買肉的人，只多不少。
　　
　　喜笑顏開的屠夫，接過銅板，在顧客的示意下，
　　
　　咚，咚，咚，斬下其所要部位，用油紙隨意一裹，精準(zhǔn)地扔進(jìn)顧客準(zhǔn)備好的籃子里。
　　
　　然后，笑著招呼下一個人，上前買肉。
　　
　　這時，巷子口傳來聲音。
　　
　　“勞煩各位讓讓！剛收來的柴，別碰到各位，沾上晦氣?！?br/>　　
　　一個身穿黑色半臂衫的壯漢，推著一輛平板車，走進(jìn)巷子。
　　
　　平板車上堆滿尸體，只不過這些尸體不是畜生的尸體，而是人尸。
　　
　　屠夫們和顧客們停下手中活計，看著平板車，露出羨慕神情。
　　
　　“周哥，今天這么多柴??？”一個和壯漢相識的屠夫開起玩笑。
　　
　　壯漢點點頭，一邊推車，一邊笑著說。
　　
　　“這不昨日，地龍翻身，外城區(qū)許多家沒錢喪葬，又沒錢治傷。
　　
　　索性就把這些柴賣給我們，換點錢。
　　
　　這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br/>　　
　　“是啊，替道觀收柴，又能賺錢又能積福，真好啊?！?br/>　　
　　周哥和他打趣幾句，徑直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他把車停到巷道盡頭，這里有一扇大門。
　　
　　他扭頭看向，后面跟著自己的黑袍人。
　　
　　“朋友？有事？”
　　
　　秦知明沒有說話，遞出一個木雕。
　　
　　這是仁義錢莊，下車前給他的信物。
　　
　　周哥看到木雕，恍然大悟。
　　
　　“找我們老大啊，行，一起進(jìn)來吧?！?br/>　　
　　他說完，用腳踢踢大門。
　　
　　“柴來了！開門啊?！?br/>　　
　　大門開啟，入目所見。
　　
　　密密麻麻的尸體堆積如山，周圍彌漫著縷縷白煙。
　　
　　周哥推著平板車，走到尸山中央的石臺上。
　　
　　碩大的石臺，放著許多水桶。
　　
　　石臺中央是一口鼎，下面是旺盛的柴火，鼎口是如白蟒般扭出的粗壯白煙。
　　
　　這里等待的壯漢們，熟練地將尸體從車上搬下。
　　
　　他們扒光衣服，仔細(xì)審視著尸體的狀態(tài)。
　　
　　還用指頭去按壓尸體肌肉，以此來判斷氣血是否旺盛。
　　
　　檢查完畢，他們用水桶里散發(fā)著藥味的黃水，把尸體從頭到腳清理干凈。
　　
　　順便把腳下，因塵土、血水弄臟的石臺表面擦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