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珍和黎萍兒就生活在遼城,哪怕對方現(xiàn)在懾于摸不清任吒的底細,有意退讓,但任吒畢竟不可能長久在這里保護她們母女周全。
等他走了,萬一對方摸清了虛實,賬沒結清,必然又是一波新的騷擾。
這種披著合法外衣簽了合法合同的討債公司,一般都是在合法的金融公司外衣之下,十分難纏。
任吒和王美珍全都想到了這一點。
“哥,這……不合適吧?”瘦子賠笑道,他還是頭一次覺得錢燙手。
“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拿了,咱就徹底兩清了?!比芜傅卣f道,目光深邃,“放心,我只是發(fā)財哥的朋友,對你們這里的事情沒興趣,也不會再找你們麻煩?!?br/> 瘦子也是個機靈人,立刻明白了任吒的意思,當下苦笑一下,抱拳說道:
“哥,那弟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說著朝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帶著他們從背包里清點出了三十七萬兩千九百元,裝進了自己的袋子里。
把錢背好,瘦子又拱了拱手:
“哥,三十七萬兩千九,清清亮亮的,嫂子,咱們現(xiàn)在是徹底兩清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您要是需要什么幫助,也可以盡管說,以后咱就是朋友交情,不看錢?!?br/> “我也不會和你們打交道,也請你們以后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蓖趺勒淅淅涞卣f道。
任吒點點頭:“辛苦兄弟們了?!?br/> 瘦子立刻拽了拽幾名手下,一同朝任吒和王美珍鞠了一躬,口中說道:
“那就謝謝哥哥嫂子了,弟弟們回去了?!?br/> 說完,轉身擦擦冷汗,帶著幾人離開,心中則是稱贊任吒為人仗義,又會做人。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算是皆大歡喜。
等到瘦子等人徹底離開,聽不到絲毫動靜,王美珍看看旅行袋里的錢,看看任吒,再看看手里的欠條和結款合同,突然感覺在做夢一樣,手里的菜刀“哐當”一聲落到地上,整個人也雙腿一軟坐倒在地,無聲的哭了起來。
黎萍兒此時也從屋里沖出來,抱住自己的母親默默哭泣。
母女兩人這些年每天被人催逼高利貸,這種精神折磨的日子簡直沒有個頭,現(xiàn)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已經結束。
哭了一會兒,王美珍擦擦臉上的眼淚,站起來對任吒笑道:
“小兄弟,讓你見笑了,老黎……他是不是已經死了?當初他走的時候跟我說,要是哪天讓人來找我,那就是他已經死了……”
任吒看著王美珍,點點頭說道:
“是,發(fā)財哥癌癥去世了,托我來把錢帶給你們娘倆?!?br/> 王美珍的眼角又流出一滴眼淚,隨手擦干,說道:
“我已經不恨他了,我們也兩清了……”
說著,展顏一笑,仿佛一陣春風拂來:“小兄弟,謝謝你!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任吒暗暗驚訝于王美珍的風韻,口中說道:“嫂子客氣了,我叫任吒?!?br/> 王美珍聞言,立刻將身后的黎萍兒拉過來,指著任吒說道:
“萍兒,快謝謝任叔叔?!?br/> 水手服少女乖巧地來到任吒面前,忽閃著一雙好奇地大眼睛說:“謝謝叔叔!”
任吒點點頭,將裝著剩下十幾萬錢款的旅行袋遞到王美珍面前:“嫂子,這是剩下的錢,你快收下吧,當時發(fā)財哥說讓我……”
沒等任吒說完,王美珍伸出纖細白凈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邊往屋里拽一邊說:
“兄弟快進屋,餓了吧?嫂子給你做炸醬面吃!有什么事兒等吃完飯再說?!?br/> 黎萍兒乖巧地撿起地上的菜刀,回到屋里將鐵門重重關上。
任吒這會兒確實也餓了,點點頭,跟著進屋坐在打了補丁的破舊沙發(fā)上,開始打量黎發(fā)財的家。
四十多平米的小房,除了破舊的沙發(fā)、餐桌、書柜之外,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家用電器只有一臺電冰箱,原本應該是電視機的墻上掛著一幅世界地圖,還有一張張黎萍兒的獎狀。
不過家里雖然一貧如洗,卻打掃的干干凈凈,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王美珍是個要強的女人。
水手服少女黎萍兒此時趴在餐桌上做作業(yè),一邊偷眼瞧著任吒,一臉好奇而又有些崇拜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年輕叔叔。
廚房里傳來炒菜的聲音和濃郁的醬香味兒,黎萍兒放下作業(yè)悄悄來到任吒面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