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睿醒來了,隨著陣陣頭痛,自己的,劉病已的無數(shù)回憶涌上腦來,他才知道自己的確穿越了,想著想著,他自己都笑了,想不到穿越劇那么狗血的劇情,竟然發(fā)生在我身上了。胡子睿,劉病已兩個人的記憶合二為一,前世作為一個不得志的小會計(jì),平日里胡子睿對社會的種種不足沒少發(fā)牢騷,說怪話,也曾經(jīng)意淫過穿越了會如何如何??墒乾F(xiàn)在真的穿越到古代,還是二千多年前的漢朝,這可是比三國還要早的年代呵,他真的無法輕松面對這一切。但不接受這一切又能怎么樣呢?此時(shí)的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想哭都哭不出來。
這里是哪兒呀?好黑、好冷呵,虛弱地伸手摸了摸,身上蓋了薄薄一層被子,想來應(yīng)該是冬季,空氣都透著一股陰冷。他正想弄明白自已的所在。
隱隱約約的,還有女子嚶嚶的哭聲,胡子睿有點(diǎn)兒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雖說從沒來過古代,可是聽這口氣,可也不象是王侯世家呀。
眼前一團(tuán)漆黑,他著急地想站起來,可是剛剛附上的身子正在復(fù)蘇之中,凍僵的手腳血液剛剛開始運(yùn)行,一時(shí)半晌還沒有力氣撐起身子,只能耐心地躺在那兒積蓄著力氣。
可是......為什么一團(tuán)漆***唁也沒有黑燈瞎火的道理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伸手四下措索著。
剛剛能夠動彈的手腳還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不過手指一摸到周圍的東西,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原來他已被放在了棺材里。老天,這一會兒還不被活埋了?胡子睿這才著急起來,可他現(xiàn)在周身無力,卻也無可奈何。
胡子睿艱難地舉起手來敲了敲棺材,可惜手腳還有些僵硬,輕輕敲了兩下就感到痛得要命,他只好無奈地停下手來。
幸運(yùn)的是這口薄棺尚未釘棺蓋,以便供人吊唁,現(xiàn)在那棺蓋竟然向旁邊移動了一下,然后四根只蒼白的手指伸出來搭住了棺材板。許平君想想里邊到底是自已的夫君,就算是他炸了尸應(yīng)該也不會傷害自已。
她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恐懼,小心地移步向前,一把推開了棺蓋,只見丈夫跪坐在棺槨之中,正呼呼地喘著氣,因?yàn)樘旌?,他噴出的氣息也帶著陣陣白霧,許平君見了不禁心頭狂喜:“死人哪能噴出熱的鼻息?天可憐見,他。。。。。他竟然活了”。
胡子睿費(fèi)盡了力氣,好不容易推開棺蓋一角,正跪在里邊呼呼喘氣,忽地眼前大亮,刺得他眼睛瞇了起來,好半晌才適應(yīng)了些,他抬頭看著這個可憐的寡婦,實(shí)在無法把她同一個已嫁作人婦的女人聯(lián)想起來,這分明就是一個尚未長成的女孩兒嘛。
胡子睿怔怔地看著她,劉許氏?也太小了吧?應(yīng)該上初一了還是初二?乍一看到新身份的妻子居然如此‘年輕’,他的心里還是怪異之極。
極度虛弱的身體支撐著跪坐了了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又開始搖搖欲倒了,再次暈迷之前他勉強(qiáng)笑了笑,對她道:“不要害怕,我還沒有死”。
許平君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緊盯著他,淚水漸漸朦朧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她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聲哭,哭得胡子睿一股冷嗖嗖的寒氣直冒,這要多少心酸和委曲,才能哭得這么撕心裂腑呀。
許平君哀哀地哭著,雙手緊緊抓著棺木,生怕一放手就會萎頓到地上去?,F(xiàn)在她才知道,他對自已來說意味著什么,有多么重要。哪怕他只有一口氣在,都是自已的男人,有他在,這個家才不算完,才算有個頂梁柱。
胡子睿被她哭得一陣心酸,剛想安慰安慰她,說幾句場面話,可惜身子不爭氣,嘴巴張了張,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反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清醒過來的許平君又哭又叫地把他拖出了棺材。
兩碗粟米粥,一碟羅卜咸菜,就是胡子睿轉(zhuǎn)世為劉病已后和妻子吃的第一頓飯。一盞油燈似熄不熄地在灶臺上搖晃著,屋子里彌漫著一股煙火味兒。
雖然重生前只是個失意的小白領(lǐng),但是乍一吃到這樣的飯菜,盡管饑腸轆轆,胡子睿,如今身份是大漢昭帝年間平民的劉病已也是勉強(qiáng)吃了個七成飽就再也難以下咽了。
許平君卻吃得很是香甜,粗茶淡飯雖然太過艱苦,可是看到丈夫不但又活了過來,而且竟然能自已下地吃飯,她小小的心里只有歡喜和滿足。
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劉病已不由暗暗一嘆,看著這個根本就是個小女孩兒的許平君十分香甜地將一碗粟米粥喝得精光,還用小舌頭把碗沿都舔了個干凈,劉病已心中不禁一陣酸楚。見許平君摞下了碗,便將自已喝剩下的半碗粟米粥推了過去,溫聲說:“還沒吃飽吧,來,把這些也喝了吧”。
許平君這時(shí)才大膽地看了一眼自已的男人,他的模樣還是十分憔悴,可是精神頭兒已經(jīng)好了許多,一雙眼睛也有了神彩,見他好看的眼睛溫柔地盯著自已,許平君不禁有些羞赧,她垂下了眼簾,輕輕地說:“夫君,你病體初愈,應(yīng)該多吃些東西才是”。
劉病已想了想,才在腦海中搜索出應(yīng)該叫她妻子,不過這種古人的稱呼他叫起來實(shí)在是非常別扭,好在原來的胡子睿自從病倒后,整日昏昏沉沉,就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也不曾開口喚過她娘子,于是喚著她的乳名道:“平君,我身體剛好,所以才吃不下太多東西,你若不吃也就浪費(fèi)了”。
許平君想了想,向他靦腆地笑了笑,接過碗來低聲道:“多謝夫君”。
劉病已細(xì)細(xì)打量她,這女孩兒已經(jīng)脫下了孝服,換過了一身青布衣衫,她臉蛋兒看來還顯得稚嫩,可是身材倒發(fā)育得有幾分大姑娘的模樣了,容貌俊俏,皮膚微微有些黑,但是濃濃的眉毛,挺俏的鼻子,豐潤的嘴唇,烏溜溜的大眼睛,顯得十分可愛。
發(fā)覺丈夫在看著她,許平君還以為自已的吃相有什么不文雅的地方,不禁有些害羞地偏過了身子。自丈夫生病以來,這還是她和丈夫頭一次坐在一塊兒吃飯。
這套房子中間是飯?zhí)?,一進(jìn)門就是灶臺,右邊一進(jìn)是臥室,里邊隱隱的還有股子藥味兒。左邊閑置下來,用來堆放一些雜物。
飯?zhí)靡彩强蛷d,同時(shí)也是劉病已的靈堂,許平君生怕他病體太虛,堅(jiān)持不肯讓他動手,扶他去炕頭上坐了,就自去把把靈堂拆了,倒也忙出了一身細(xì)汗。
看著許平君麻利地收拾著屋子,劉病已不禁暗暗嘆息,十五歲的女孩兒,剛剛過門兒就要服侍一個臥床不起的病人,就這么一貧如洗的家,可真是難為了她,也不知這大半年怎么熬過來的。看著她的美麗和乖巧,劉病已不覺有些心動,這女孩兒淳樸清純的模樣,讓他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憐憫和愛惜的感情,他還真的不舍得糟蹋了人家。
許平君收拾罷了一扭頭,見他坐在炕上打量著自已,不禁臉上一熱,這半年多來,日日只盼著自已的男人醒來,如今他真的醒過來了,被他這么看著,她卻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羞答答地走進(jìn)屋來把油燈挑亮了些,見他的目光還追著打量自已,臉蛋兒不禁越來越熱,卻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搭話兒,她在屋子里又磨磯了一陣兒,紅著臉湊過來拉過薄被替他橫搭在腿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夫君,你剛剛復(fù)蘇,多休息陣兒吧,我......我去隔壁李大娘家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說完逃也似地出了屋子。
劉病已微微一笑,心頭涌起一陣暖意。他不知道自已原來是患了什么病,不過自從附身以來,除了因?yàn)殚L期臥床,加上營養(yǎng)不良,變得四肢無力、心浮氣促之外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見許平君跑了出去,他便掀開被子走下地來,正好趁機(jī)起來熟悉一下。這一看他的心也不禁涼了一半,到處都空空的,還真?zhèn)€是家徒四壁,實(shí)在可憐。
走到對面房中,從許平君口中,他已知道這間房現(xiàn)在空著,放了一些雜物,他走到門邊,提了提糧口袋,里面只剩了不到一碗碎粟米,難怪她晚上只熬了兩碗粥,喝自已那半碗剩粥喝得還那么香,也不知多少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劉病已鼻子有點(diǎn)兒發(fā)酸。